還敢提符?李挽瀾生平最狼狽的幾次都是栽在這個小道姑手裡。“你敢!”李挽瀾惡狠狠。“我放火燒了松鶴觀!”“你敢!”殷七七急了,終於亮出了牙齒,露出了爪子。李挽瀾冷眸如電,睥睨而視,目光如針,一點點扎破殷七七這隻氣鼓鼓的球,殷七七一點點洩了氣,心中也慌亂起來,我一定餓昏了頭,竟敢威脅大魔王?她支支吾吾,絞盡腦汁的補救:“我……,我是說你當然敢,是我不敢來著。”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弱,慢慢的她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看不出來,還是個有情有義的小道姑!”李挽瀾難得誇了她一句。消氣了?沒火了?我逃出生天了?殷七七腦袋有點兒不靈光。李挽瀾懶洋洋的站起身,“伺候我穿衣!”納尼?今天的雷太多,一定是把她炸蒙了,你這麼大了,還要人幫你穿衣?“快點!”李挽瀾的聲音透著不耐煩。不對,我簽了賣身契,還欠了人一萬零九百七十七貫,又多了一天,估計利息又漲了。殷七七認命的下床伺候李挽瀾穿衣。不過話說這古代男人的衣服怎麼穿?這麼多帶子怎麼綁?打包帶?殷七七一臉黑線,手足無措的舉著一根帶子。李挽瀾卻似乎非常滿意,一點點的教殷七七這根帶子怎麼綁,那根帶子從哪裡繞,好不容易殷七七爬起跪倒,各種姿勢,氣喘吁吁的伺候李挽瀾穿好衣服。李挽瀾一照鏡子,這裡穿的不對,脫了重來一遍。你妹!坑我?相見歡 大少爺真難伺候接下來幾日,李挽瀾極盡傲嬌挑剔之能事,各種指揮使喚殷七七。殷七七看在管吃管住,食宿不錯的份上,裝聾作啞,忍氣吞聲,兩人暫且相安無事。到了晚上,不知是否李挽瀾另有應酬,竟然都未再騷擾殷七七。殷七七難得清淨,為以防萬一,搜腸刮肚,絞盡腦汁,竟憑藉現有的道法,做出來幾張令人一碰之下,有如電擊的符,貼在了門窗上,如此才算高枕無憂,夜夜酣睡到天亮。結果, 又見這妖道殷七七想了想道:“你覺得是為什麼呢?”“先生說,日乃火之精,月乃水之精,火之精氣行滿天地之中,故而太陽如輪如餅,水有潮起潮落,水之精氣行滿之時則月圓,水之精氣退卻之時則月缺。”似乎第一次有人認真和他討論這個問題,小男童竟然很是興奮。殷七七對古人的偉大想象力表示拜服,如此有美感,有想象力的答案,竟真的能自圓其說。“那我有個問題啊,水和火在地上都不是圓的,為什麼到了天上就一定是圓的呢?”殷七七再次丟擲一個問題。“呃!”小男童噎了一下,老老實實道:“我不知道!”“你看我們換個思路來想一下,好不好?”殷七七順手拿起紙筆,畫了三個圓圈。“假設這是太陽,這是月亮,這是我們所待著的這片土地,我們也把它畫個球,叫做地球。”“再假設,太陽,月亮,地球的大小不一樣,重量不一樣,組成的成分不一樣,相互之間的距離也不一樣,唯一一樣的是它們都會轉……”接下來的時間,殷七七絞盡腦汁,費勁心思,將自己學了六年的地理天文知識,儘可能用最簡單,通俗,易懂的語言講給小男童聽。她講的費心費力,不時自己都恍惚,小傢伙能不能聽懂?但小男童對此真的感興趣,認認真真,恭恭敬敬的聆聽,不時再問幾個問題,令殷七七越講越有趣,大嘆孺子可教也,比現代的小破孩好教多啦,最起碼在態度上那是端端正正,一絲不苟,令人賞心悅目,極有幹勁。殊不知,古代對待幼兒啟蒙極其重視,入學禮與成人禮,婚禮,葬禮並視為人生四大禮。且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每個小孩在啟蒙之初,首先要學的就是言談舉止,尊師重道。殷七七吧啦吧啦講個不停,總算可能,也許,大概,大致幫小男童理清太陽為什麼一年四季都是圓的,月亮為什麼每月都有圓缺。她正欲再普及一些地理知識,為古代天文學的發展添一塊磚,加一片瓦,一聲怒喝卻將她驚醒。“何人在此大放厥詞?”原來男童的侍婢見殷七七所講匪夷所思,與平日先生所講極其不同,這小男童乃是李國老幼孫,教育啟蒙備受重視,侍婢生怕殷七七胡言亂語教壞了小少爺,苦於自己身份低微,無法直言勸告,又恐言語不妥,得罪了客人,便急忙去請了這小少爺的啟蒙先生來勸阻一二。那啟蒙先生一聽,這如何得了?天圓地方,古有定論,何處狂生,膽大包天,竟敢篡改聖人古訓?再者,小少爺何其尊貴,怎能胡言亂語,胡說八道?若教壞了小少爺,豈不是還要他費心費力匡亂反正,去邪歸正?真是豈有此理!他急匆匆趕過來,耳聽得殷七七妖言惑眾,盛怒之下,連忙出聲喝止!殷七七看著來人,不禁一樂。“是你啊!”“是你……”這妖道?許老秀才憋下了想要衝口而出的話,尷尬惱怒,種種情緒湧上心頭,怎麼又見這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