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丁倒實事求是,也不添油加醋,說的都是實情。馬太守府上書香門 關在女牢裡陽城,祝府。祝家與馬家結親之事,已傳遍了府中諸人,眾人都替歸家的小姐歡喜,也早有下人到書院給正在攻讀的祝公子傳信,一個是名門望族,一個是後起之秀,門當戶對,衡宇相望,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親事了。事情傳到祝英臺耳中,已是晚間,祝英臺剛洗漱沐浴,換了家常衣服,拿出一本冊子細讀,這是梁山伯曾寫過得文章,祝英臺抄錄過一份收在身邊,那時兩人同窗共讀,形影不離,如今時時翻閱這冊子,權當故人還在身旁。銀心慌慌張張的進來,未語人已先哽咽,她才是抱過最大希望的那個,她小小年紀,率性天真,實在想不明白有情人怎麼能不成眷屬呢?這世間有幾多情義從一開始就笑到最後呢?“殷道長她……可有訊息嗎?”祝英臺依舊就著燈光讀書,眼神卻開始恍惚,若一開始,就聽殷七七的話,早作佈置,結局會否不同?那時,若直言說破,與梁兄一起歸家,結局會否不同?若不歸家,重回萬松書院,結局會否不同?如今,已經沒有如果了!“我聽府上守門的趙武說,昨夜馬太守府上捉了一個女道士,聽那形容,應該就是那臭……,殷道長,如今關在女牢裡,馬太守這幾日未得空,尚未定她的罪名,不過是以捉拿刺客的名義捉了的,只怕……凶多吉少。”銀心說的快,差點咬到舌頭,才讓自己把臭道士三個字嚥了下去。“什麼?這怎麼會?”祝英臺驚得站了起來,手裡的冊子“啪”掉在桌子上。“怎麼不會?”銀心恨鐵不成鋼。“京城裡來的欽差大人就住在馬府,殷道長求見馬太守不成,夜闖太守府,被人以刺殺欽差的名義捉住,她闖了大禍,只怕把咱麼都要連累在內。”這臭道士,曾經牛皮吹上天,說什麼自己是神仙,關鍵時刻怎麼能不靈了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祝英臺愣了,渾身沒了力氣,跌坐在椅子上。殷七七,她原來是這樣幫我的啊。她發了一會兒呆,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略整了整衣衫,往門外走去。“小姐,你去哪裡?”銀心不明所以,慌忙跟上。“我去見爹爹。”“見老爺?”“求他去救殷道長。”“小姐,”銀心懊惱的叫到。“殷道長,她……,她什麼也沒幫到你。你向老爺求情,老爺怎麼肯去得罪馬太守?”銀心年齡雖小,卻並不傻,這些關節想得明白。“你說得對,爹爹未必同意。”祝英臺淡淡一笑,“那我也要去啊。”“小姐!你……”“七七,以知己待我,願為我冒天下之大不韙,我為何不能以知己酬她?”祝英臺神情珍重。銀心一楞,殷七七她算是知己嗎?她除了預言的準了一些,其他時候彷彿一無是處。銀心心中極其糾結,祝英臺卻極是認真,銀心一洩氣,終於道:“小姐,我陪著你。”臭道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銀心在心裡又將殷七七數落了一番,但願你出來後,離我家小姐遠遠地。銀心捏了捏小拳頭,加快了步子,跟上祝英臺的步伐,兩個纖弱的身影,漸漸隱沒在月色中。相見歡 叫他另娶淑女月光盈盈籠罩祝府,花枝柳梢,更添清幽,蟬鳴蛙噪,更顯靜謐。忽然,一聲暴喝,轟在人的心上,無數人在黑暗中支楞起耳朵傾聽。“什麼,那賊子是你派去的?”祝老爺一聲暴喝,蹭的站起來,勁太大,帶動了桌子,桌子掀起一角,又落下,發出了“哐啷”一聲巨響。祝母一顆心差點兒從嗓子口跳出來,她從未見祝老爺如此生氣過,這是開天闢地 相思已入骨梁山伯和四九朝起夜宿,一路風塵僕僕,終於趕到了陽城,此時,七夕已過,他緊趕慢趕,卻還是錯了與英臺七夕之約。他一路勞頓,衣衫不潔,形容憔悴,上岸後,借了一家客棧洗漱一番,稍作收拾,才急忙帶上四九,一路打聽往祝府而去。到了祝府,遞上帖子,說是祝英臺義結金蘭的兄長,前來拜會。眾家丁對梁山伯早有耳聞,當下也不敢耽誤,忙稟告了祝老爺。祝老爺一番思量,還是需女兒親口回絕梁山伯,叫他另娶淑女,了斷情緣才是,便讓人領了梁山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