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大人隨我來!”從小到大,吳纓和巳牧打打鬧鬧無數次,吳纓贏得少,但他不是硬碰硬的角色。他一旦吃虧,很快便會主動認輸。巳牧也是點到即止,從來沒有把人打壞過。可是這次,吳纓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相非趕到演武場,見吳纓躺在比武臺地上。巳牧跨坐在他的身上,以雙膝制住他的手,用赤手空拳,正一拳拳朝他的頭臉招呼。巳牧有個習慣,無論打架還是殺人,從來不傷人臉。“先別叫王爺!”相非說完一句,撥開圍成一圈不敢上臺拉開二人的兵士,幾步跑上了比武臺。相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走近巳牧便被他臉上的兇狠嚇了一跳。“巳牧!”相非趕緊喊道,“你想讓王爺來拉你麼?!”聽到王爺兩個字,巳牧手裡的拳頭瞬間止住了。他眼裡湧出複雜的神色,但兇狠難掩。吳纓大口喘著氣,像瀕死的魚。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把巳牧推開,站了起來。“我輸了。”吳纓走了幾步,對臺下圍著的兵將說,“都散了。” 將士們本是來看個熱鬧,後面看情況不對,多是揪心,現在看相大人都來了,應該沒什麼事了。南邑軍中無好事者,在事情鬧大之前,一個個都趕緊散了。見吳纓還站得起來,相非走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問:“怎麼回事?”“巳牧知道小云子就是王妃了。”吳纓抬手擦了把從額頭流到眼瞼上的血。“這有什麼?”相非表示不解。吳纓轉身看向巳牧,他還在狠狠看著他,他說得小聲,只有相非聽得見,“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他自己還不知道。”相非眉頭微動,眼裡多了些正色。“快想想辦法。”吳纓皺眉看著巳牧,眼神隱在黑暗裡,藏起了複雜的神色。巳牧走了過來。他拳頭緊握,看起來還想動手。“為什麼騙我?”巳牧問,像要殺人。“巳牧!”相非走到巳牧和吳纓之間,“她是小云子還是王妃,對你而言區別就那麼大嗎?”巳牧轉頭看向相非。相非不給他深想的機會:“王妃和小云子是同一個人,王妃如何對你,小云子便如何對你,同樣的,你對二人不也沒有區別麼?”巳牧臉上的兇狠緩了下來。“你這麼氣,因為你覺得小云子騙了你。你去找他,讓他道歉。”相非說。“不是他。”“不是他是誰?”相非滔滔不絕,不讓巳牧有思考的機會,“吳纓?我?還是,王爺?”巳牧臉色變了,他五官揪成一團,半晌才開口:“就是他……”“本來就是。”相非不動聲色抹了把額頭虛汗,“走,哥陪你去,讓他給你賠不是。”“不……不用了。”巳牧站著不動,“既然她是小云子,我不怪她。”“那就對了嘛,還是一樣的,什麼都沒變。”相非軟了語氣,像哄騙小孩。“可是小云子,小云子是王妃。”巳牧緩緩說,鼻音濃重,像要哭了似的,“哥,我難受。” 相非心裡咯噔一聲,他皺起了眉,卻再說不出話。一樣嗎?不一樣了……不一會兒,巳牧抿著唇,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吳纓,埋著頭快步走了。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撒花~~☆、相見歡三巳牧走遠了,相非一拳揍在吳纓胸口上:“你小子乾的好事!”“我也沒想到。”吳纓捂著胸口,又憋屈又自責,“……又不止我一個人。”“雲月這樣的女子,若不是……”相非話剛開頭,被自己嚇了一跳,他晃了晃腦袋,把奇怪的想法擠出腦海。“巳牧不是小孩子了。他遲早有一天會想通的。”吳纓沒聽相非說話。“你跟著她的時候最多,你怎麼沒有……”“我又沒瘋。”吳纓皺緊眉頭,臉上掛著不容侵犯的嚴肅,“她是王妃!”“如果你跟巳牧一樣不知道呢?”相非勾起一邊唇角笑。吳纓聞言皺起眉頭,眼含警告:“相非,你想的東西很危險。”“一個想法罷了,又不是念頭,你急什麼?”相非不以為意,“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是王妃啊?”“何況……”相非抬了抬下巴,示意吳纓看。吳纓看過去,見兩個人走了過來。“你看,誰見了不會知難而退。”相非笑道。雲月和周曠珩並肩而行。雲月臉上帶笑,不時看周曠珩一眼。而周曠珩,眼裡的光芒是吳纓相非期待已久的,二十五歲的他該有的神采。二人走近了,雲月瞥見相非,沒理,倒是被吳纓滿臉的傷吸引了。“不會吧,剛降職就被人揍了?吳纓,你人緣不行啊。”雲月率先開口。吳纓抱拳行禮,垂首不接話。“怎麼回事?”周曠珩象徵性問了一句。“屬下與巳牧比了一場。”吳纓說。巳牧向來打人不打臉,周曠珩有些狐疑,看向相非。“吳纓嘲笑巳牧成了守門小兵,巳牧急了,下手重了點。”相非語氣鬆快。“你笑他?”周曠珩問吳纓。“屬下……”吳纓咬咬牙說,“屬下被降職,心裡難受。王爺恕罪!”“行了。”周曠珩打量了吳纓一眼,“這幾日讓向繼裡替你,你歇兩日。”“不用。都是皮外傷。”吳纓堅持,周曠珩沒再勸。軍營裡的事告一段落,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