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想,這也是她臨終唯一的願望。”“阿月不會死的!她只是心情不好,睡得久了。她心情不好就喜歡睡覺,她睡一覺就好了。她沒有臨終!”雲起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雲霽,彷彿沒了理智。“即使她真死了也不能讓南邑王知道!”雲霽冷了語氣,“阿月若是沒了,雲家也會跟著沒,你想看著雲家所有人身首異處嗎?你想想你的妻兒,你的父母!”雲起撕心裂肺大叫一聲,抬腳把一旁茶案踹翻了。“所有的自責和內疚都是我們該承擔的。”雲霽側身,閉眼道,“就讓阿月靜靜地走吧。”雲堂一路飛奔趕回了雲府,他跳下馬,踉蹌了一下。護衛扶了他一下,他推開他們,疾步往府裡走去。他從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英年早逝,她從戰場上活下來了。可是他一踏進屋,雲起便哭著跪在他面前。他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爬滿了臉頰。天亮了,雲起拉起簾子,讓朝陽透進來。金色的陽光照著雲堂的臉頰。這個男人曾是令大嶽周邊異族聞風喪膽的男人,可如今皺紋爬上了他的臉頰,他的額頭,白霜浸潤了他的髮絲。一夜之間,歲月侵蝕,他彷彿老了十歲。他守在雲月的病床前,守了一日一夜。傍晚時,雲家眾人趕到。方未夕走到她的榻前,大哭許久後,只見淚水不聞哭聲。雲家的子孫都守在屏風外,屋內屋外候滿了人。他們風塵滿面,彷彿被風吹溼了眼睛。雲堂抬手輕撫雲月的額頭,她的額頭很涼。他對她說了很多兒時的趣事,說到她在軍營惹禍,在外面打架。“當年我就想,你若是個男兒就好了,爹爹就可以揍你。可你是個女兒,爹爹無論如何也得給你撐著。雲家的男兒都死得早,雲家的女兒有資格囂張跋扈。”“可你不僅是囂張跋扈,爹爹既欣慰又惆悵。你若是一直這麼沒心沒肺多好,爹爹能護你一輩子……”雲堂哽咽了,他停了很久。“若是你醒著該笑話我了。”雲堂扯出一個帶淚的笑,“你祖父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心境,我設想過千百遍,可爹爹沒想到居然要送走你。”“月兒,爹爹……爹爹承受不住哇!”雲堂哭道。屋內屋外抽泣聲此起彼伏,榻上的人毫不動容。“阿月,這麼些年,為父對不住你。你若是想丟下老頭子去了,爹爹也不怪你。但你丟不下老頭子,老頭子會隨著你去!”雲月驚醒,轉頭看著她爹,眼淚劃過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