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雲月昂首看著巳牧問。“信。”巳牧不假思索回答。“相比於王爺呢?”雲月接著問。巳牧埋頭,似乎在思索很重要的問題,半晌他抬起頭:“一樣。”“那你回來。”雲月頓了頓,對巳牧說,“要救回王爺,你這樣只會幫倒忙。我有辦法,需要你幫忙。”“要我做什麼?”巳牧毫無停頓問。“你只要毫無保留相信我便是。”雲月說,眼裡似乎生了鐵色,堅硬而光亮。巳牧愣了片刻,看了一眼對岸,那邊黑漆漆一片,再看了一眼白雲,他在火光中,彷彿這邊的光都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嗯。”巳牧重重點頭,帶著人走到雲月身邊。雲月緊握的拳頭微微鬆開了些,她緩緩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好,跟我回絕城大營。”雲月說著翻身上馬,毫不停留打馬轉身就走。“身為親兵,丟了主子,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吳將軍自然比我清楚。”走過吳纓身邊時,雲月稍停說了句話。吳纓不比巳牧,他有自己的主見,雖然不見得對,但她料想他不會輕易相信她,雲月不打算在此浪費時間。不料吳纓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她馬前,埋頭恭敬說:“既然你能救王爺,我願聽你調遣。”聞言云月看向吳纓,眼裡多了些深意。“好。”雲月毫不猶豫答應,讓吳纓帶人跟著她一起回絕城。九百人馬整裝待發,雲月一聲令下,隊伍向絕城大營而去。距鎮南橋遠了,雲月才問吳纓:“南邑軍的細作由誰在指揮?”“相非。”吳纓回答得很快。聞言云月沉默了片刻。巳牧搶了話道:“我派人去岐城把他喊來?”“出了大事,他或許已在來的路上。”吳纓說。雲月閉了閉眼,儘量穩住聲線說:“等不得了。”“可有領頭的在絕城?”雲月問。“有一個。可是,他只聽命於相非。”吳纓皺了眉,細作所關之事,盡是軍機。就連主帥都指揮不得。“有就好。”雲月沉著臉,神情沒有變化,“回營後,不必多說,巳牧直接帶我去找他。”“是。”巳牧接令,沒有絲毫遲疑。九百人的馬蹄飛奔,風吹得火把上的火苗橫成一條條細線。雲月說話放低了些聲音,只能吹入靠近的巳牧和吳纓耳朵裡。“我要犯軍紀。你們既然已經信了我,就要跟我站在一邊。”“當然。”巳牧大聲回答。吳纓謹慎些,問了句:“你要做什麼?”“時機緊迫,我怕梢一耽誤就害了王爺一生。軍中將領關係複雜,還有主帥坐鎮,為了統一軍心,我要假傳軍令,奪取南邑軍指揮權。”“不可能!即使有我和巳牧,你也傳不了王爺的令。”吳纓當即否定了她的提議。“加上王爺的親令呢?”雲月的眸色在火光下仍舊深沉。吳纓和巳牧都沉默了。“如何,幫不幫?”雲月看著前方,馬蹄飛濺。“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巳牧率先回答,說完又地補了一句,“只要你能救回王爺。”“吳纓?”他半晌沒有回答,雲月只好問一遍。其實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沒有他她還有奉姜,雖然說服力差了些,加上巳牧的話,還是搞得定。片刻後,吳纓的聲音傳來:“回營後,你去找那細作頭領,我來替你應付刑將軍。”“好。”夜色裡,雲月的聲音似乎有光。從知道王爺還活著開始,雲月說話就沒有猶疑過。除了王爺,吳纓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定風波一天上繁星閃爍,地面火光通亮。見是吳纓和巳牧,守營小將直接放了行。方走近校場,便見一隊人在場邊立著,其中以邢戊芳為首。他身邊是各營大將,還有幾個副將。奉姜、鄭雪城等人都在。雲月下馬,連行禮都免了,拿出周曠珩的親令,直接對邢戊芳說:“王爺臨時將南邑軍交給了我。”邢戊芳一臉沉鬱,看著雲月和她手裡的親令沒有說話。後面吳纓和巳牧走上來。巳牧站到雲月身旁。吳纓朝邢戊芳行禮:“將軍,這是王爺的幕僚,白雲。王爺被俘之時讓他暫管南邑軍。”吳纓說完,奉姜也排出那一眾人,對邢戊芳恭敬道:“將軍,確實如此。”邢戊芳不說話,雙眸隱在濃濃花眉下,神色不甚明瞭。場面詭異地靜了下來,可聞不遠處火盆裡柴火嗶啵作響。這一幕,怎麼看怎麼像逼宮造反。除了雲月手上的親令確實不是假的。“刑將軍不必如此戒備,我不會讓南邑軍做什麼,我只望將軍莫要妨礙。”雲月直視邢戊芳,不卑不亢,也沒有要行禮的意思。“我還有極緊要的事情辦,稍後再與將軍細談。”雲月說著給巳牧使眼色,巳牧便帶著她走了。邢戊芳沒有攔,有王爺親令,加上見證了王爺被俘的親兵大將,還有趕去救沒有救到人的大將,以及那些個平日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的暗衛頭頭,就算有質疑也被強行壓下了。這眼熟的小夥子周身的氣勢快趕上王爺了,這樣的氣勢,無論他年歲多大都具備不了。邢戊芳看了一眼天,天下果然是年輕人的天下。找到細作頭頭的營帳,雲月和巳牧直接闖了進去。巳牧眼疾手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