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髮妻鬧和離,他不想讓她跟著他受苦。從今以後,雲家富貴不再。只有未卜的前路和一無所有的苦日子。雲月漠然看著這一切,彷彿與之無關。傍晚時分,她看著客棧外兩個眼熟的親兵,用了十足的力氣才抑制住回王府的衝動。上燈時分,天上飄起了雪花。新良侯從南邑軍中回來就病了,不但不上朝,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見。相非站在階下,看著家僕將院裡的燈籠點亮。雪花落在他的頭髮上、肩頭上。“令尊的身體沒有大礙。”子樂在他對面的簷下,看了一會兒雪說。“我知道。”相非說。“嗯?”“他不過想逼我一把。”相非苦笑。良久,相非嘆了口氣:“明知他裝病,還是站在此處吹冷風,不過是想讓他老人家寬心,至少他的手段對我是有效的。”“無能為力的滋味確實不好受。”子樂補充道。“聽說雲月又同王爺鬧起來了?”相非轉了話題。“嗯。鬧了。”“她總是如此,總有一日王爺會不要她。”“要麼不要她,要麼,被她左右人生。”子樂看著漫天飛雪道。相非垂眸沉吟片刻,再抬眸時眼裡染上了笑意:“沒想到,如今成敗竟繫於在她一人身上。”他頓了頓說,“雲霽真可謂龍傑先生。”“雲霽此人,可惜了啊。”子樂面對著飄落的簌簌白雪嘆氣。“雲家還沒放棄他。”相非立在雪中,雪粒撒了滿身。“誰還有辦法?”“你別忘了,還有云月。”☆、行路難為救雲霽,雲家子孫處處求人,雖不說受盡白眼,卻也遭盡冷遇。雲漢斜著眼看了雲堂幾眼,雲堂受不住,跑到雲月跟前晃了一整日。雲月沉默一日,最終丟下書卷,在傍晚去了右相府。她去求薛尚明,透過他見到了他父親薛相,各種利弊分析談了近半個時辰。她分析了朝堂局勢,說雲家覆滅以後,高氏針對的將是薛家。“王妃所述朝堂局勢,老朽明白,但王妃可知,雲霽沒有活下來的理由。”薛相面色平淡,帶了些慣常的笑意,“老朽無能為力。”“雲家亡了,如今薛家是大嶽第二大家族,薛相不必自謙。”雲月定定看著薛相說,“只不過,若是薛相肯搭救我堂長兄一命,雲家在朝中殘餘的勢力盡可為薛相所用。”薛相有些鬆動,但當時沒有下定決心,他婉言說考慮一夜。但云月明白,他再思慮一夜定不會出頭。雲月卻不見擔憂,她淡然從容行禮。離開相府時,薛尚明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