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兩三日,最多五日,就算你要迎娶我,也得準備一段日子吧,我不呆在家在哪兒呢?總不能真的跟你進宮吧,這像什麼樣子,你手下的人會笑你的……”她心虛地說著,卻見周曠珩冷笑越擴越大。“朕等了你三年,一刻都不想再等。你可知只要朕一聲令下,今晚便能娶你進宮?”周曠珩笑道。“皇上……”雲月皺眉,看向他,“你知道我想做什麼。”“朕知道。”周曠珩的目光銳利起來,“朕自會替你辦妥。”雲月不說話了,他何嘗明白,她想親自看著她死。若是進了宮,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出宮,更別說去見一個罪婦了。兩人靜默了片刻,雲月正了神色,後退一步,正對著周曠珩,掀起袍腳朝他跪下了。“求陛下允末將親自為陵關守軍討個公道。”雲月一字一頓道。看她這樣,周曠珩心知她是下了決心,若他強逼,恐怕難以收場。他沒想到,做了皇帝還是被她牽著鼻子走。他捏了捏拳頭,又鬆開了。“朕只給你一日時間。”見他答應了,雲月站起來,衝他笑了。周曠珩板著臉,不能讓她太得意。靖邊侯被誅後,其家產被沒收,豐林郡主被軟禁於京城府邸。當時周曠珩下令徹查其罪證,令其早日伏誅,以慰陵關守軍在天之靈,不料卻被雲霽勸阻了。雲霽胡亂找了藉口,其實是記著雲月走時對他說的話:把魏歸留給我。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聲聲慢一從夜半便開始下小雨,夜裡雲月的兩位嫂嫂來關照了她好幾次,怕她剛回來不習慣。這是她從小住慣的屋子,怎麼可能不習慣呢,她睡不著,是因為心中裝了太多人。天亮後,雨還未停,她用過早飯後出了府,雲霽等在門口,親自帶她去了魏府。將油布傘遞給雲霽,雲月獨自進了廳裡。雲霽站在簷下,不一會兒,兩個人來到他身旁,他躬身向其中一人行禮。雲月在廳裡坐了一會兒,她便被帶了出來。魏歸穿戴整齊,一身佩飾齊全,仍舊滿身貴氣。神色間依舊目下無塵,不過多了些冷意。可她的眼下青影明顯,難掩憔悴。侍衛走到門外,留她二人在廳裡。“你怎麼還沒死呢。”魏歸對她說,一字一字從齒縫裡擠出。“郡主近來噩夢不斷,陛下讓我來為你排憂。”見了她怨毒的樣子,雲月反而輕鬆了。魏歸的神色變了,左右看了看,問:“他人呢?”“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了。”雲月看著她,嘴角勾起淡笑。“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他,都是為了他!”魏歸有些激動。雲月看著她,不言語。魏歸很快恢復平靜,雲月看著她,也不說話,似乎讓她起了談性。“你以為我從一開始便如此殺人不眨眼麼?”她冷笑著說,“跟他一起長大的人,是不會活在陰暗裡的。”離開京城前,魏歸亦是平和善良之人。她傾慕周曠珩,心裡眼裡只有他,天底下也只有她配得上他。她本以為他們註定會成為夫妻,可是天不由人,他被封為南邑王,生死不明。而她的父親逼她去了嶺東,不久便與高家聯了姻。“那個男人狹隘粗鄙,他根本配不上我。”魏歸頓了頓輕聲說:“從我殺掉他開始,我便只有九哥了。”聽她說出陳年的秘密,雲月絲毫沒有驚訝。“你知道他為什麼不肯娶我麼?”魏歸繼續說,“因為他要削弱四方王侯的力量,他從南邑而來,怎麼可能允許第二個王侯崛起呢?”“所以他要滅掉靖邊侯。是這樣嗎?”魏歸的臉色僵了一瞬,隨即掩唇笑出了聲:“呵,你以為魏復死了我會傷心麼?你錯了,當初是他拆散了我和九哥,現在又成了我和九哥之間的阻礙,我巴不得他早點死。”“現在他死了,只有你了,只要你死了,天下就只有我了,只有我配得上九哥!”魏歸眼裡的平靜不在,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彷彿不止要讓雲月聽清楚,還要說服她自己。她這樣的人,雲月見得多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豐林郡主竟是如此淺薄無能之輩。”“你明知他不愛你,卻還自欺欺人,以為沒了我他便會選擇你,呵,簡直可笑至極!”“閉嘴!”魏歸冷厲道。“若是早年寫出四方論賦的你,或許與我有得一比,如今,你不過是個狹隘自私,只看得見眼前方寸之地的無知婦人!”“我不是!”雲月說的話如刀子般劃在魏歸身上,她再也無法維持高貴。“‘四方之主,在明明德,在天下萬民’寫出這些的人已經死了,從你用你的血弄髒我的信那刻起,從你使詭計令陵關守軍全軍覆沒那刻起,她便死了!”雲月的眼眶紅了,神色卻更加冷冽。魏歸猛地看向她,一時說不出話。“你以為他會愛這樣的你?”“九哥是愛我的,你才是最讓他失望的人。”魏歸有些語無倫次道,“他受了重傷,你卻跑了,是我守在他身邊,他接受我的關懷,他是愛我的。”雲月有些震驚,卻絲毫不顯。“那你可知,我們沒有吵架時,對我的關懷?”雲月笑得得意,“還好你沒看到我們在南邑最要好的時候,我惹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