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曠珩手裡摩挲著茶杯,沒有回答。“怎麼?”見他沉默不語,相非問。“雲堂半生征戰沙場,居功至偉。本王見過他,他絕不僅只會打仗。他僅有的三個兒女,兩個送來了南邑,不正常。”周曠珩看著茶杯,裡面的茶湯清澈,透著清香。相非思慮片刻後說:“當今聖上對雲家……或許他想讓王爺保住他們二人。”周曠珩不答,他放下茶杯道:“你派人留意雲起的動作,有任何異動及時來報。”“那雲月呢?”相非挑眉道,“十幾歲的小姑娘,你就這麼把她晾在宣蘭院?”周曠珩斜眼看著他說:“這桶渾水,未澄清之前,本王不想攪和進去。”相非做作同情地嘆了口氣道:“那小姑娘未免太可憐了,眼看著夫君就在身邊,還得守空房,唉……”周曠珩聞言微微皺了眉。“本王不留你了。”他臉上的不悅很明顯。王爺下逐客令,相非覺得莫名其妙,看見他沉下來的臉,他想了想付之一笑。“那我就走了,麗香館的姑娘們還在等我呢哈哈。”相非說完站起來理了理衣袍。恢復一本正經的模樣走了出去。周曠珩續了茶,就著夕陽的餘暉慢慢品著。雲月終於贏了錢,她令雲袖去買些吃食分給下人。想了想又讓她去寶味軒買些京城特色點心送給南邑王:“好歹也是借了他的光。你們也好久沒嚐到京城的味道了,買兩斤柿蓉酥回來打牙祭。”“小姐,一盒什錦加兩斤柿蓉酥……你贏的錢可不夠了哦。”雲袖掰著指頭算道。雲月扭頭看了一眼垂涎欲滴的雲音,咬了咬牙道:“那就一斤柿蓉酥。”天色將暗時,雲月讓雲袖把點心送到了荀院,等她回來了才開啟柿蓉酥。四個丫鬟加雲月,五個人一塊接一塊,很快吃完了那一斤點心。入夜後,天上下起濛濛細雨,天氣愈見寒冷,一院子姑娘很早便睡了。而今晚荀院裡卻是手忙腳亂,經歷了一個不眠之夜。☆、天香引三細雨無聲,落在院外一樹鵝黃臘梅花上,沾溼了陣陣冷香。周曠珩坐在書桌邊,鼻尖浮出一層薄汗,一滴滴冷汗從額頭滾下,沿著脖頸滾進衣領裡。他雙眼緊閉,雙唇緊抿,呼吸時重時輕。一旁黑虎轉來轉去,額頭冷汗不比自家王爺的少。半晌後,仁濟堂何大夫提著藥箱被拎進來。黑虎擦了擦額頭的汗,湊到周曠珩身邊說:“王爺,何大夫來了。”周曠珩睜開眼,眼裡一片迷濛,眉頭緊皺。“何老,您快看看王爺。這到底是什麼毒,讓王爺疼成這樣。”黑虎拉著欲行禮的何大夫說。大冷天被人從被窩裡抄出來,何大夫本來一肚子火,見了周曠珩蒼白的臉才知道事情大了。他一到便握上了周曠珩的手腕,許久才放開。“怎麼樣?”黑虎問。何大夫先鬆了一口氣才說:“是祟毒,能解。老朽這就去配解藥。”“慢著。”周曠珩咬著牙發話了,“查一查這些點心是否有毒。”周曠珩看了一眼茶案上放著的一盤點心,正是雲月傍晚差人送來的,他吃了幾個。黑虎聞言一震,何大夫走了以後,他去叫來了木辛。經何大夫查驗,祟毒確實來自那盤點心,每一個都有毒,劑量不小。服下解藥,要命的疼痛終於緩解了些。黑虎遞來熱帕子,周曠珩輕輕拭去面上汗水。“王爺,是否要將宣蘭院的人抓起來?”黑虎戰戰兢兢問。雖然他心中不相信雲月會毒害王爺,但鐵證如山,不由得他不信。無論如何,王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木辛也抬起頭來等待周曠珩示下。等了半晌,周曠珩才說:“把宣蘭院圍起來,不得放走一人,明日一早再說。”第二日天亮不久,宣蘭院一眾人方用過早點,黑虎便出現在宣蘭院裡。他來請雲月去荀院,一同來的還有木辛。雲月調笑了雲曦和木辛幾句,如平常一樣,雲曦沒有表情。奇異的是,這次木辛竟然也沒什麼表情。兩人沒什麼反應,雲月尷尬地笑笑,跟著黑虎去了荀院。“王妃先坐坐,王爺方才臨時有事出去了。”到了荀院,黑虎恭敬說。雲月淡淡點頭回應。“王爺找我來何事?”雲月隨口問。“奴也不知。”黑虎回道。黑虎進了書房,片刻後拿出了一盤點心,他放在雲月案前。雲月頓時眼前一亮,很快又掩蓋了下去。“王爺說這點心要新鮮著好吃,讓奴拿給王妃吃。”黑虎笑眯眯道。雲月撐著下巴,雙眼直盯著點心說,“其實我們買了柿蓉酥,可是我只吃到三塊就被她們搶走了,唉……”雲月嘆完氣伸手去拿點心,伸到一半突然頓住了,她轉頭問黑虎:“王爺不喜歡麼?”黑虎點頭。“全都給我了?”黑虎再點頭。“那我不客氣了。”雲月端起盤子往外走。走了幾步,黑虎神色變得異常緊張,正欲叫住她,她卻突然停住了。“不行,拿回去又得給她們分去,我吃完再回去。”雲月轉回身坐下。雲月拈起一塊糯薯糕,啊嗚一口塞進了嘴裡,快得讓黑虎猝不及防。雲月見黑虎定定看著她,她嚥下滿嘴食物,將盤子遞到他面前:“分你一半。”黑虎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