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雲霽又找上門來。雲月不顧周曠珩不悅,還是要見他。她找到機會隨口提出要見見薛尚明,讓他幫忙。她雖然有些怨雲霽,但心底裡還是信任他的。“為何要見他?”雲霽問。“這你就不用知道了,幫不幫?”“我讓他明日來拜見你。”雲霽說。“別給我添麻煩!”雲月反對,“光是你來周曠珩就已經很不高興了,以後送首飾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隨便差個人送來就是了。”雲霽沉思片刻,抬眼看著雲月說:“後日齋宴,祭禮過後,祈福之時,你有機會。”要在宮裡走動,雲月有些猶豫。“我知你二人交好,但別的地方,王爺不會讓你去。”雲霽喝了口茶說。雲月最終答應了,按雲霽說的地點寫了一張紙條讓他傳達。“問白兄:多日不見,阿月十分想念。回京數日,不得機會相見,今日未時可否於御花園四里枰林西北角小亭子見一見?話說你欠我的新婚禮物還沒給呢。”這是雲月紙箋上寫的內容。薛尚明反反覆覆看了幾遍,發現雲月的字跡有些變化,但無論措辭還是語氣都是她。確定這是真的,他很猶豫,幾番權衡利弊,最終有一方佔了上風。雲月狀似隨意地逛到了四里枰林處,她說要坐一坐,又說口渴,讓珍止去拿水。珍止上過雲月的當,有些猶豫。雲月不耐煩地換了厲色,她才領命去了。到了未時,她轉入西北角,果然看見一座小亭子。亭子名曉風亭,還挺有詩意。雲月打量了下四周,見一旁有一條小道,沿著小道下去是一條人工河道,此時河裡漂著幾盞白色菊花河燈。今日陽光很盛,她站在亭子外等了一刻鐘便有些目眩,最終還是進了亭子。她坐在欄杆下小憩,微蹙著眉看向她來時的路。不一會兒,小道上有腳步聲傳來。雲月側頭去看,見是兩個內官和四個宮女簇擁著一個白衣男子而來。男子長身玉立,鬢髮整齊,頭戴青玉冠。那人膚色很白,一雙眼睛裡充滿憂鬱,舉手投足間透著的文雅氣壓過了一身貴氣。男子轉眸瞥了雲月一眼,突然定住了腳步,接著死死盯著她,面露震驚,隨即換成悲喜交替。後面為他撐華蓋的內官有些奇怪,沒有誰要讓皇上看見了,這又是誰家姑娘?雲月見那男子看著她,她也不好不理,這人穿的雖是孝服,但品階不明,她只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這一顰一笑,周胥梁彷彿被迷了魂魄。“珠子,這是誰家女眷?”他有些激動地問。叫珠子的內官看了雲月一眼,也露出些驚訝的神色,片刻後,他細聲說:“回皇上,看著裝,應是哪位王爺的正妃。”雲月聽不見他們說的話,見那男子還看著她,她斂了眉,看在他神色並非無禮,也沒有什麼算計的份上,她只是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周胥梁眸色暗了下去,被一抹痛色替代,看了雲月背影幾眼,又燃起亮光。“陛下,齋宴在即。該回宮沐浴更衣了。”珠子弓著背,恭敬提醒道。“給朕查清楚,她究竟是誰的王妃。”周胥梁看著雲月說。“是。”兩名內官領命。雲月聽見那一隊人離去的聲音,默默鬆了口氣。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明天見。☆、浣溪沙二薛尚明到了曉風亭,雲月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你怎麼才來?”雲月看著他嗔怪道。“這裡不好找。”薛尚明隨意找了個藉口,笑得溫和,“多日不見,你可瘦了。”雲月伸出一隻手,攤在薛尚明面前,笑著看他。薛尚明愣了一瞬:“什麼?”“禮物啊。”雲月狡黠一笑,“我們說過的,成親時要送賀禮。”薛尚明埋頭,發出呵呵笑聲。“你笑什麼?問白兄不會說話不算數吧?”雲月收回手,癟嘴道。“你找我就為這個?”薛尚明似乎笑夠了,抬頭看著雲月問。“是啊,向你討個人情,以後才好往來嘛。”雲月說。“禮沒有,命一條,你看著拿吧。”薛尚明笑道,坐在了欄下長凳上。雲月轉身在他對面坐下,看著他笑:“嘿嘿,你用別的東西補上也行啊……”“我人在這,想要什麼?來拿。”薛尚明也看著雲月笑。“你說的?”雲月清咳一聲問。夏日蟬鳴,吵得人頭疼。薛尚明看著雲月的樣子,想著乾脆把命給她算了。“我何時失信於你過?”雲月看著薛尚明眼睛,半晌後垂眸嘆了口氣。薛尚明皺了眉頭。“問白兄,薛伯父不讓你與雲家的人來往,我都知道。”雲月鄭重道,“我只求你必要時保我大哥一命。只要保住他的命就好。”雲月本不想麻煩他,可是她孃親寫給她的信中,寫明瞭讓她求右相之子,她左思右想,還是來了,有的人情,欠就欠吧。薛尚明斂了情緒,不置可否。他不是沒勸過雲深,但若是有用,今日也見不到她了。“雲家如今臨深淵,履薄冰,朝中看得清局勢的,都敬而遠之。當初若是你知道我是雲家小姐,估計也不會……”“會。”薛尚明打斷雲月的話。雲月牽唇笑:“我就知道你講義氣!你也絕對不會不管我大哥。”見雲月突然又綻開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