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教我寫字吧?”雲月攤開那本千字文字帖,對周曠珩說。“自己練。”周曠珩說,頭都不抬。雲月頓了頓,說:“那我寫給你看啊。”周曠珩沒再說話,翻了一頁書,似乎看書去了。雲月自顧自取了筆墨紙硯,就在周曠珩對面忙活起來。認認真真練了兩個月,雲月的字有些進步。這次她完全摒棄了之前寫字的習慣,全部從頭練起,現在看來就像是初學寫字的孩子,但字不難看。周曠珩終於抬頭看了看她的字,又看了看她專心致志的樣子。“不要照著字帖臨摹,要把每一個字記在腦子裡。”周曠珩說。“啊,什麼?”雲月抬頭,笑著看他。周曠珩放下書,合上千字文字帖說:“這樣臨摹,離了字帖後,你會不知如何寫字。”雲月依言回想腦子裡記住的字練,非常不習慣,要去翻看字帖,周曠珩將字帖枕在手肘下,不讓她看。“練了這麼久,還記不住本王的字,乾脆別練了。”周曠珩都這麼說了,即使是為了爭口氣,雲月也不去找他要字帖了。她癟癟嘴,提起筆繼續寫字。過了許久,雲月寫累了,放下筆又坐不住,就在書房裡走起來,周曠珩也不管她。她在書架上看見一個錦盒,想伸手開啟,剛碰到銅釦,頓住了,她轉頭去看周曠珩,發現他在專注看書。她剛想把手收回來,周曠珩突然出聲了。“想看就看。”雲月欣喜,利落地開啟了錦盒,盒子裡擺了好幾排玉塊,它們形狀各異,卻排得整齊。她隨手拿了一個來看,原來是印章,上面刻的“筆下天地闊”。她又看了看別的印章,每個印章上的字都不一樣,“凌雲”、“竹風”、“江山如畫”、“潤無聲”兩字五字都有,篆書隸書都有,其中還有一枚刻了一條魚。雲月想找“長安”兩字,找了許久沒找到。她在那邊站了許久,引起了周曠珩的注意。他轉頭去看她。“這些都是你刻的嗎?”雲月問,手裡把玩著一方白玉印章。“嗯。刻著玩。”周曠珩回答。雲月拿著那條魚,捨不得放下,但周曠珩沒說送她,她也不好意思要。她走回書案,撐著下巴發呆。過了一會兒,她眼珠一輪,看了周曠珩一眼。“我這有塊玉,你幫我刻一個吧。”雲月拿出一塊玉墜遞給周曠珩。周曠珩看看她,再看看她手裡的玉:“這塊玉不適合刻章。那裡面的,喜歡哪枚拿去就是。”“真的?”雲月滿面欣喜,“我要那條魚!”周曠珩偏頭看了看那一排印章,想起那條魚是教一個人刻章時隨手刻的,她手裡有一枚一模一樣的。“那魚不好,本王另外幫你刻。”“好啊。”雲月打的就是這個算盤,他肯親手為她刻一枚當然再好不過了,她問,“刻什麼?”“你的字是什麼?”周曠珩問,拿起筆準備寫下來。“什麼字?”雲月真沒聽懂。“你姓雲,名月,字什麼?”周曠珩耐心地再問。“我沒有字啊。”雲月看著周曠珩,眨巴了兩下眼睛。周曠珩頓了頓,突然想起來了,他抬頭看著雲月,許久沒有說話。作者有話要說:小月兒可是治癒系妙人兒☆、鳳樓吟三問妻子的字是什麼的丈夫,周曠珩大概是第一個吧。好在他的妻子不在乎,或者說心足夠大。“我自己取一個吧。”雲月沉吟片刻說。“不必了,本王幫你取。”周曠珩說。女子的字,都是許配人以後,丈夫取的呀。就像端綺的字,就是她二哥取的。當初為了挑出這兩個字,雲起翻遍了自己書房裡的書,還來她的書房裡翻,翻了三日才定下來。“那好吧。你取。”雲月笑。她還記得她二哥寫出“端綺”兩個字後臉上的傻笑。周曠珩思索片刻,在紙上寫了兩個字——清輝。寫完抬頭看向雲月。“不好,太難聽了。”雲月搖頭。周曠珩再思索片刻,寫下兩個字——清華。寫完抬頭看向雲月。“還是難聽。”雲月嫌棄。“哪裡難聽?”周曠珩放下筆,“字與名有些聯絡才好。何況你的字也只有本王喚,本王不覺得有何不妥。”“是隻有你喚,但是我在聽啊。我不喜歡,再改。”跟周曠珩相處久了,雲月膽肥了,覺得他也沒什麼可怕的。說話隨性了許多。周曠珩坐直了,看著雲月,突然想捏她鼓起來的臉。“不要這個清字,你不是叫清潤嗎?聽起來像兩兄妹似的。”雲月撇嘴道。“好,容本王想想。”周曠珩竟然妥協了,打算好好翻翻書再說。“你可別忘了。”雲月強調道。“嗯。”兩人在書房裡說話,外面有人等了許久。子樂要進來,自然是無人能攔他,但他見屋裡那兩人的樣子,當然不敢打擾。現在他終於懂了,為何那晚王爺不想聽他說雲月的不該了。有云月在,王爺不會傷心難過到哪裡去。管她是昏迷還是清醒,作用都很大。不用看王爺借酒消悲,子樂等人都無比欣慰。“纓子,幾時吃飯?”子樂對門口守衛的吳纓說。“還早。”吳纓目視前方回答。子樂嘆口氣,繼續等吧。屋裡周曠珩終於看不慣雲月寫得歪歪扭扭的筆畫,開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