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牧忘了他們之間拴著繩了。☆、慶春澤三城門裡走出兩個神色沉肅的小兵,他們穿著南邑軍的暗青色軍服,腰間配了紅銅腰牌。兩人走出城門幾步便猛地停住了腳步。迎面走來一黑二灰兩道人影,天快黑了,但自家將軍的身姿還是認得的。兩個小兵嗖地奔到吳纓面前,恭敬半跪道:“將軍!王爺命我等前來尋你,命你即刻回王府。”“知道了,你們先回稟王爺,我馬上帶人回來。”吳纓臉色一沉,語氣有些凝重。“是!”兩個小兵領命走了。“再走快點!”雲月催促道。這下知道怕了……吳纓腹誹。巳牧和雲月掉進了枯井裡,好在枯井不深,還有巳牧墊背,雲月沒有大礙。倒是巳牧有些肉痛。兩人身上的白衣滾了泥土,狼狽至極。“急什麼?幾步路的距離。”巳牧慢悠悠道。“天黑前和天黑後那可是兩個概念,王爺會打死我的!”雲月快走幾步,雙手還綁著,拉動巳牧走快些。這下知道怕了……吳纓還是腹誹。“你們也別得意。”雲月見兩人不急,冷笑道,“連我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都看不住,王爺會怎麼罰你們?還給我弄一身傷!王爺都派人來找了,恐怕也是對你們兩個不信任吧。”雲月最後一句話戳中了二人痛腳,吳纓回憶起了前幾日趴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恐懼,巳牧更是臉都白了。兩人一左一右,幾乎是架著雲月往城裡奔去。雲月嘴角一抽,任由兩人提著她飛奔。終於趕回王府,門口侍衛一見二人便奔進府裡稟報王爺去了。雲月讓巳牧解開手上的繩子,巳牧沉著臉說:“不行!這是你逃跑的證據。”說完不等雲月再勸便推著她往荀院走去。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只差一滴墨便能將夜色染黑。便是搶著這樣的時機,三人齊齊跨進荀院。一進門便看見院子那頭屋簷廊下立著的人影,他背後的燈籠投下昏黃的光,只能稍微看見小半側臉。雲月腦海裡瞬間浮現出那日在宣蘭院被抓現行的場景,那時的恐懼還歷歷在目,今日重溫,竟是絲毫不減。感覺到右邊兩人好不到哪裡去,雲月反而鎮定了些。周曠珩就站在簷廊下,負著手,看著三人。“王爺!”右邊兩人突然不約而同下跪。雲月嚇了一跳,也跟著跪下,雖然已經慢了半拍。沉默。若說還有什麼比周曠珩沉著臉說話更令人害怕,那便是周曠珩的不說話。三人背心慢慢發寒,卻在不停冒汗。“起來。”周曠珩說。語氣很沉。王爺很生氣!這樣的場面,吳纓和巳牧畢竟見得比雲月多。周曠珩一開口,他們兩個便立了起來,一副令行禁止的風範。雲月這下反應快了些,幾乎要跟上他們的節奏了。“說吧。”淡淡兩個字,讓三人直打哆嗦。“王爺,這小子想跑!”巳牧率先發難。“我我我不過想單獨逛會兒廟會……”雲月很少緊張到結巴。“怎麼受的傷?”周曠珩的聲音仍然沉得可怕。雲月臉上點點紅腫此刻已經青了。雲月不說話,場面一時靜了下來。似乎為了逃避可怕的沉默,巳牧輕咳一聲道:“屬下打的。”“幾顆紅棗而已,王爺的暗衛功夫不錯。”雲月即刻介面道。巳牧是笨了點,可是人不差。周曠珩生氣,眉頭緊皺,院裡四角透亮的燈光都照不亮他的臉。他不說話,對面站著的三人均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先退下。”半晌後,周曠珩沉聲說。“是!”三人逃過一劫般鬆了口氣,齊齊轉身要走。雲月剛感嘆這下終於跟上節奏了。“你留下!”周曠珩突然說。三人又齊齊轉回身,見王爺看著的人是雲月,另外兩人鬆了口氣。雲月則苦了臉。巳牧和吳纓轉身大步逃離。“喂喂喂,繩子繩子!”雲月踉蹌幾步吼道。四隻眼又忘了繩子!巳牧後知後覺轉身,趕緊去解腰間紅繩。解了半天解不開,冷汗都冒出來了。“四眼大人,你有劍……”雲月看著巳牧,宛如看一頭智障。一間割斷二人相連的那段紅繩,巳牧和吳纓拔腿就跑,爭相消失在荀院門口。“倒是給本小姐解開再跑啊……”雲月抱著手,獨自立在院中,直想罵娘。搞得一身狼狽,雲月本不想進屋。奈何周曠珩說完話便轉身進了屋,雲月雙手被捆著,磨蹭著脫掉靴子,半晌才進了屋。周曠珩坐在書房,見雲月慢悠悠走進來,沉著臉看著她:“還不過來。”雲月走了過去,跪坐在周曠珩對面,自然而然地把雙手伸到書案上。周曠珩瞟她一眼,抬手將雲月的手往面前一拉,雲月腰腹疼痛,一下撲到了案上。周曠珩一頓,放開了雲月的手。皺了眉看著趴在案上暫時還起不來,疼得齜牙咧嘴的雲月。“還有哪裡疼?”周曠珩語氣冷硬。“肚子……”雲月咬著牙說。巳牧那一拳下手太狠了,他沒想到雲月遠遠不及吳纓耐揍。“又是巳牧?”周曠珩語氣裡帶了冷意。“我倆鬧著玩兒的。”雲月撐起身子,緩緩立了起來道。周曠珩半晌沒有說話,但云月卻不覺得有多壓抑了。未免周曠珩生氣,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