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丫鬟端正跪下,雲月立在前面,咬了咬牙,還是跪下了。門外站了幾個侍衛,木辛把徐伯帶進來,徐伯進了門,立在一旁等著示下。“徐浩。”周曠珩喊徐伯,看的卻是雲月。他的神情很冷,彷彿廳裡跪著的只是一般犯了錯的下屬。“王爺。”徐伯弓背行禮。徐浩瘦得彷彿只有一把骨頭,他垂著頭,對周曠珩極其恭敬。“王府女眷擅自出府,該如何處置?”“回王爺,按規矩,主子應至少禁閉五日。相關下人杖責三十。”徐伯頓了片刻才說。周曠珩神情沒有任何波動,他看著雲月,命木辛帶著四個丫鬟去受罰:“帶下去。”雲月聞言抬起頭看了徐伯一眼,連他都是一臉愕然,她又轉頭看著周曠珩,他的眼神冷肅,面無表情,彷彿公正無私地處置犯人。“你來真的?”雲月緊皺眉頭,看著周曠珩,有些不敢置信。周曠珩沒有接話,只是看著雲月的神情冷了些。廳外兩個侍衛走進來,四個丫鬟顫顫巍巍站起來,準備跟著他們走。“等一下。”雲月終於不淡定了,她擅自站了起來,定定與周曠珩對視,“跟她們沒關係,王爺要罰便罰我好了。”周曠珩冷哼一聲,彷彿雲月的動作很可笑:“少不了你。木辛。”王爺點了名,木辛不敢有絲毫猶疑,他不顧雲月阻攔,命人帶四個丫鬟去府庫院。那是王府專門處罰下人的院子。雲袖和雲音怕得發抖,臨走時回頭淚眼婆娑地看著自家小姐。雲曦和雲雨則是強作鎮定。四個丫鬟相互攙扶著出去了。眼睜睜看著四個丫鬟被帶走後,雲月心一橫,直直跪在了周曠珩面前:“王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偷溜出府,我自願領罰,求你饒了她們。”她說完咬著牙伏身叩首。周曠珩睨著雲月,臉色又黑又冷,比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更可怕。他沉吟片刻說:“罰你禁閉十日,不得探視,即刻執行。”說完便起身要離開。“那她們呢?”雲月立起來的同時喊道。“你沒有資格為誰求情。”周曠珩側對著雲月。“王爺。”雲月軟了語氣求饒,“你能不能看在我是處犯,饒我這一次,我保證下次不敢了。”廳裡除了兩人還剩木辛守在門口,案上燈籠的光微弱,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周曠珩從背光那面轉過頭來,他的一邊側臉被燭光照亮,更顯出他的五官俊美深邃,可是另一邊側臉陷在黑暗裡,使他的面龐看起來鋒利如刃。“本王是否警告過你,不得隨意出府?”周曠珩的目光明明暗暗,看不出情緒。雲月咬唇,不敢回答。可是周曠珩沉默著,看著她,她不回答也得回答。“是。”雲月艱難吐出一個字。“幾次?”“兩次……”雲月頭皮發麻,覺得自己正在掉進周曠珩的陷阱,可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周曠珩真的很難對付,他現在的樣子,比第一次見時還可怕。“王府規矩集你至少看到第四節,女眷不得出府的規矩在第三節,你明知故犯。”周曠珩看著她,不給她留絲毫狡辯的餘地。雲月說不出話了。周曠珩看她一眼,大步走出了正廳。她想追上去,被木辛攔了。“王妃。請隨屬下去禁閉房。”木辛眉頭緊皺,垂著頭對雲月恭敬道。雲月橫了木辛一眼,看著周曠珩離開的背影,她的眼神幾乎要在他背上燒個洞。木辛領著雲月去禁閉房,經過府庫院時,裡面傳來了哭喊聲。雲月衝開阻攔,跑進院裡。院子空曠,四個丫鬟就趴在院子中央鋪開的席子上。院子四周圍了十來個王府侍衛,門口還守著四個。四個花兒一般柔弱的女子,在一群男人中間,被打得嚶嚶哭泣。平日裡這些人跟她們玩得好好的,可是現在,那些侍衛都肅著臉,彷彿她們從來沒有認識過。跟今日的周曠珩一模一樣。“住手!”雲月喝道,“都住手!”她跑到幾個丫鬟身邊,重重落下的四根軍棍都停了。“小姐,小姐,救救我……”雲袖嚶嚶哭道。四個丫鬟趴在地上,被打得冷汗直流。雲音和雲袖都哭了,雲曦和雲雨還在強忍著,臉色蒼白。別說雲月了,就是木辛見了都不忍心。雲月眉頭緊皺,對木辛道:“剩下的我替她們挨。”木辛還未反應過來,雲月已經利索地趴在了雲袖旁邊。☆、楚雲深二木辛跟了周曠珩九年,雖不如那幾個人精對他了解得透徹,但是也知道他的脾氣。從王爺還是皇子時開始,不把王爺認真說的話當回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殘了。先前他不知道宣蘭院怎麼了,方才聽了王爺和雲月的對話才知道,雲月不顧王爺兩次警告,擅自溜出府,被王爺逮了個正著。依王爺的性子,該把罪魁禍首打得半死不活再逐出王府才對。王府的規矩就是個擺設,今日王爺卻非要按規矩來,比按著他的脾氣來處事輕鬆多了。木辛雖為雲曦抱不平,卻也覺得慶幸。只希望雲月別再鬧事,乖乖受罰了事。可是這個王妃不知道王爺的脾氣,她不知道王府裡一切都是王爺說了算,而她對王爺來說,沒有絲毫價值。在木辛眼中,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