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犯進入了高府,幾乎就坐實了他的犯人身份。領頭的暗衛便是那扮作富人的男子,他思慮片刻後下令手下在府外監視,包圍整個了高府,再派人向王爺通報。做完這些準備,他們便隱藏得無聲無息。雲月追到了高府,繞到空無一人的後巷,眾目睽睽之下翻了進去。許久不曾翻牆,她費了些工夫才爬上牆頭,下去的時候屁股先著地。重重的親密接觸,痛得她眼淚都出來了。小時候在京城沒少翻牆,雲月見過許多高宅大院。高府的佈局與京城達官顯貴的府邸幾乎完全一樣,她輕而易舉便找到了主人家的書房。“大人,你一定要救救小人啊!”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蠢貨,現在來做甚?!”這是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雲月摸到屋後,平趴在草叢間。房中二人的對話似乎剛開始不久。這高府家主並不是岐城官員,這人為什麼叫他大人呢?雲月側耳細聽起來。“小人也是沒辦法了,大人請放心,沒人懷疑小人。”“你先離開,老夫會找人送你走。”“小人知道大人想什麼,大人殺人滅口慣了,小人光棍一條,不做點準備今天也不敢來見大人。大人謀害南邑王的證據都被小人安排好了,只要小人一死,它們就會被交給南邑王。而且,指使大人幹這些事的人是誰,小人也清楚。”年輕男子的聲音變得平靜了許多,還透出些許陰鷙。“老夫沒想殺你,你不要多想。只要你盡心盡力為本官做事,日後飛黃騰達少不了你的。”中年男子的語氣沒了情緒。“小人為大人效力,不是為了飛黃騰達。大人的主子早就不在了,小人早就知道,大人您不過一顆棄子罷了。”年輕男子冷笑。“住口!老夫為當今聖上效力,你已犯了大不敬之罪!”“是嗎?大人能讓英宗復活來治小人的罪?”聽到“英宗”二字,雲月心頭一跳,換下漫不經心的神色,專心聽二人談話。房中沉默了片刻,良久,那位大人再次開口了。“那你要如何?”中年男子仍然平靜道。聽到這句話,雲月便判定這小子死定了。“小人只要足夠的錢財。只要小人離開了南邑,大人儘可當小人已死。”年輕男子笑道。隨後房中傳來開啟櫃子的聲音。“拿去,老夫再見你便是你的死期。”年輕男子接過銀票便出了書房,整個書房重歸於寧靜。隨後一名婦人來喚高大人用飯,高老爺也出了書房,他只闔上門,忘了滅燈。雲月爬起來,輕輕拍了拍衣上的塵土,緩緩踱步潛入了書房。闔上門,支起窗戶,雲月拿起燭臺四處翻找起來。不料那位高大人不久便折返回來,他想起書房燭火未滅,本是回來滅燈的。推開門,徑直走到燭臺前,高大人頓了片刻,吹滅燭火後出了門。雲月趴在窗外,抹了把冷汗。她撐起來,拉開窗剛要跳進去,卻聽外面傳來了嘈雜聲。藉著淡淡微光,她瞥了一眼房裡的燭臺。“糟了,放錯位置了!”雲月暗道一聲不好,一時亂了陣腳。從前做這些事的時候,雲月從來不會如此慌亂,因為與她一起翻牆的人總有她二哥。雲起武功好,每到這個時候,兩人蒙著面就打出去了。可今日雲月是單槍匹馬作戰啊,她不會武功啊!“鎮定,鎮定,又不是沒被當場抓包過。”雲月喃喃自語安慰自己,“裝聾子好了,不,我又不是沒有他的把柄……”外面護院的動靜越來越近,雲月嚇得手足無措,手扶額頭來回踱步。無論怎麼想,似乎都不如滅了她的口來得保險,而那位大人確實是這樣的人。“現在知道怕了?”一把醇厚穩重的聲音清晰地傳入雲月耳朵裡。雲月怕到極致反而鎮定了下來,眼前那個臉色鐵青的人是誰?是南邑王啊!那她還有什麼好怕的。“誰怕啦!”雲月嘴上如此說,腳下卻不由自主朝周曠珩走過去,挨著他,說話的聲音壓得極低。“是嗎?那你自便。”周曠珩說著轉身就要走。“誒誒誒,我怕我怕行了吧!”雲月心中不服輸,卻也深諳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大丈夫能屈能伸……她飛快拉住了周曠珩的衣袖,捏得極緊。周曠珩臉色緩和了些,他輕哼一聲,瞥了雲月一眼,向宅子北邊走去。雲月拉著他的衣袖,寸步不敢離。“你打得過他們嗎?”雲月低聲問。“本王不需要與他們動手。”周曠珩頭也不回地說,聲音也沒有刻意壓低。嚇得雲月左顧右盼了半晌,確定沒人跟上來才安了心,這下她再也不敢對周曠珩說話了。雲月看周曠珩毫無懼色的樣子,鬼使神差地安心跟著他走。周曠珩走位之神奇,竟然將聚集過來的護院全都繞開了。☆、伴雲來一夜色朦朧,寒冷的冬日,雲月卻是汗流浹背,一抹額頭就是一手冷汗。周曠珩走得快,她小跑著才能跟上他。高府不大,卻比南邑王府更復雜,府裡的亭臺樓閣,假山湖泊比王府的精緻多了。也不知道這高老爺哪來這麼多錢。二人東轉西轉,走到了高府後花園裡假山圍成的幽長小徑上,眼看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