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大暑大寒之藥所制,吃了極傷元氣,漸損心脈五臟,並使人依賴它的藥性,一日不吃,受損的臟腑便傷發致人於死。我十年拿它當飯吃,竟然未死,也算天下奇聞。覺慧辨得出它是鎖心丸,卻無法得知藥方,因而解救無門。”他從指尖輕揉著額際,又道:“我收到訊息,著實有些害怕,想了半月有餘,便憑一時意氣,決意不吃這個藥。”“然後差點弄出人命?”左風堂不知他瞞了他這麼多事,心下著惱,語氣甚衝。秦倦輕笑:“放心,我現在不會和自己身體過不去,你還未來之前,我吃了一碗魚粥。”要知他自從決意不吃藥以來,已三四日幾乎滴水未沾,吃什麼便嘔什麼,這才會體力衰竭,幾乎喪命。如今他已想開了,心情甚好,自然不同。“吃了一碗魚粥很了不起麼?我哪一天不吃個十碗八碗?”左鳳堂自是知道一碗魚粥對秦倦的意義,但依舊惡聲惡氣,“我知道早上那藥已過了時效,你現在很不舒服,吃了魚粥不嘔出來才作數,看你的本事了。”說著說著實有些心酸,好端端一個年輕男子,被要求吃了東西不要嘔出來,像是件多了不起的事,實在——令人扼腕。秦倦知道自己需要體力,也知道左風堂心中難過,聞言只是笑笑:“你點了我穴道吧,到明日午時三刻,讓我吃那木瓶中的藥物。”他指指几上的一隻烏木小瓶。左風堂把木瓶收入懷中,秦倦閉目,他伸指輕點了秦倦心口數處大穴,讓他沉睡,以抵抗鎖心丸藥力過後的痛苦。把秦倦放入床中,左鳳堂搖了搖頭,身形一起,又棲回樑上。藤萍——>鎖琴卷——>禍起蕭牆藤萍禍起蕭牆龍殿。烏木所築的一間小殿。裡面藏著常見的數百種藥材,以供千凰樓中人偶爾病痛之需。這樣一個小地方,如何養得下大菩薩呢?肖飛負手而立,望著窗外。他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子,身材修長,面貌露著種罕有的孤傲卓絕之氣,也算得上極為傑出的人才。與他相比,左鳳堂顯然輕浮許多,而秦倦失之陰柔,都不如他來得孤傲出塵。肖飛一身黑袍,水般的黑緞映著烏木殿宇,有一種陰沉的侵略感,像一隻展翅欲飛的狂鷹,天空也容不下它的羽翼,風雨未來,其勢先起。他自入主龍殿以來,很少和秦倦見面。對於一個憑著容顏之美而入主幹凰樓的人,他不僅不屑,而且鄙夷。雖然千凰樓在秦倦主事之下權傾一方富甲一時,但肖飛知道,假如當年主事之人是他,今日千凰樓的局面絕不會至此而止,將會是更大的場面,因為秦倦沒有野心,也不夠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