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容的道人走到自己與靜念之間,擋住了自己,只聽他道:“這裡諸事紛忙,靜念師兄,依你之見,我們應當如何是好?”靜念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還是有意要護著那大白臉:“你問我?你自己可不知多有主意,問我?”他聳聳肩,大大方方地道:“我不知道。”他瞪著秦倦,一幅“我就是裝傻,你奈我何”的樣子。秦倦本就是存心為秦遙解圍,他根本不看靜唸的臉色:“師太,依我之見,這件事並非哪裡的邪魔外道存心與峨嵋作對,只怕是峨嵋門內有人心存不滿,要師太難堪而已。”他語音輕而清,慢慢道來,很有優雅雍容的意味——若非見到他的臉,任誰都不能想象一個如此相貌破損的人,竟然可以流露這樣尊貴的強者之美。“怎麼說?”慈眉師太皺眉問,她著實不信峨嵋門內會有這樣的促狹之人。秦倦淡淡一笑:“這很容易,今日師太作壽,堂上高手如雲,若要傷人性命,非但難以得手,而且太易留下痕跡,各位都是行家,一不小心被看了出來,豈不是得不償失?殺只小貓小狗,一樣可以受到震懾之效,而且豈不是比殺人容易得多?又不易留下痕跡。而且若我沒有看錯,這些都只是衝著師太來的,並沒有傷及他人的意思。”“又下毒,又迷香,這叫做沒有傷及他人的意思?”甘涵疾頭也不回,一邊為最後幾個中毒之人解毒,一邊冷笑。“現在死了人嗎?”秦倦笑笑問。甘涵疾呆了一呆:“沒有。”“這種毒物可是絕毒?”秦倦又問。“不是。”甘涵疾答道。“它用不對症的解藥都可以解,可見下毒之人並無殺人之心,否則他下一些能見血封喉的,現在豈不是屍橫遍地?”秦倦慢慢地道,“至於迷香,”他搖了搖頭,“我現在還想不明白,這峨嵋大殿的迷香能起什麼作用,這裡平日少有人長住,殿梁如此之高,縱然有天下第一等的迷香,那也未必起得了什麼作用。”“你這麼肯定一定是峨嵋中人所為?你怎知——”慈眉師太不以為然。“峨嵋大殿是旁人可以隨隨便便進進出出的地方嗎?”秦倦打斷她的話,這本是很不妥當的行徑,但卻沒有人發覺秦倦不知不覺已把自己擺在了與慈眉師太平起平坐的地位——他本就是不居人下的人,千凰樓在他手中翻覆了十年,說出去千凰樓主足以與江湖數大門派平起平坐,七公子名滿天下,幾時委屈過自己?他天生不是可以被忽略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