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卻沒有半點反應,仍有一搭沒一搭地對著手機說:“談情你不想談,談朋友總行吧。”喬蔓蹙眉聽著,問她:“你那邊怎麼了。”“沒什麼,這老闆今天得哭了,有人來砸店呢。”陸錦毫不在意。女子的叫聲尖銳得似要衝破耳膜。“把你助理的手機號碼發給我。”喬蔓語氣生硬地說道。陸錦笑了一聲,慢悠悠道:“要我助理的號碼幹什麼,有事直接找我不行嗎。”她也沒等喬蔓說話,自顧自地念完了一串數字,“記好了嗎,給我個備註怎麼樣。”伴隨著陸錦不緊不慢的說話聲的,是玻璃碎裂以及桌椅被砸壞的聲響。雖然兩人此前交集不多,如今也算不上熟識,但早年畢竟是同學,喬蔓隱隱有些擔心這喝得半醉的人會出什麼事,她冷聲說:“你往酒吧外面走。”“不走。”陸錦拒絕著,又一字一頓地說:“除非你來。”“陸錦。”“六分鐘快到了,這是我的時間,你安靜點。”“陸錦,你聽我說……”“行,你說。”喬蔓倒是想不到陸錦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她又朝掛鐘看了一眼,已經臨近十二點了,而那頭傳來的喧鬧聲卻沒有半點消停的意思。她脫去了睡袍,從衣櫃裡隨手拿出來一套衣服,對著手機問道:“你在哪裡。”“narcissis/,我在酒吧東北角等你。”說這話時陸錦卻一點也不含糊了。頭髮披散著沾溼了後背的衣物,喬蔓滿臉不悅地抓起桌上的車鑰匙便往外去。喬蔓不知道什麼narcissis/,只能跟著導航走。在城市裡喬蔓極少會將車速開到40以上,而如今她卻踩下油門將車速提到了90邁。跨江吊橋上空無一人,也只有她這一輛車疾馳而過。車窗大開著,風呼嘯著貼臉而過,把喬蔓那一頭黑髮吹得凌亂。她的手機連著車載藍芽,剛過了橋電話又響了,陸錦的聲音從音響裡傳了出來。“我困了。”那聲音有些低啞。喬蔓聽著那邊男男女女的喊叫聲,只覺得心煩意亂,說道:“我就到了。”“你說你來找我做什麼,就為了帶我出去?”“你是該回去了。”喬蔓說道。陸錦又笑起來,像是將唇貼在了手機上一樣,笑聲清晰得將周遭的吵雜都掩了過去。“回哪去,回你那麼。”從喬蔓回國後遇到陸錦開始,陸錦的調侃就沒有停過,到如今喬蔓已經快要對這些話語免疫了,她沉默著絲毫不想搭理電話那頭的人。於是陸錦自言自語般又道:“這樣可不好,平白壞了喬總的名聲。”霓虹燈絢爛刺目,都市男女在這裡苟且著度過這燈紅酒綠的一夜,似在這糜醉的夜裡,靈魂才能得到暫時的寄託。喬蔓把車停靠在路邊,面無表情地朝那扇被圍觀者堵嚴的門走去,她嫌惡地撥開渾是菸酒味的人牆,幾近窒息地擠進了酒吧裡。一個啤酒瓶砸碎在了她的腳底,裡邊數十個二流子在砸店,個人瑟縮著躲在吧檯下或是桌凳底,這啤酒瓶也不知道是誰扔的。陸錦窩在東北角里,桌上擺滿了喝見底的威士忌杯,她伸手往桌上撈,一傾身便滾落到了地上。長卷發散到胸前,鞋也只穿了一隻在腳上。喬蔓朝東北角跑了過去,將沒骨似的陸錦給扯了起來。她彎腰找到了那隻被踢遠的鞋,冷著臉把鞋給甩到了陸錦懷裡。陸錦看見喬蔓後便笑了,她抬起手往喬蔓臉蛋輕拍了兩下,呼吸間將酒氣噴吐在了她修長白皙的脖頸上,說道:“喬總是不是特看不上這種地方,也特看不起我這人。”喬蔓面無表情地把陸錦的手給拂開,僅僅是聞見這菸酒味就已經有些反胃,更別說是要在這裡久待了。“怎麼不說話了。”陸錦得寸進尺地將雙手環上了喬蔓的脖頸,踉踉蹌蹌地就要站起來。“穿鞋。”喬蔓說道。陸錦邊往腳上套鞋,邊說道:“喬總真體貼,你說我當時看上的怎麼就不是你呢。”“你再多說一句,我可就不管你了。”喬蔓忍著不適,扶著這醉酒的人站了起來。陸錦似是聽入耳了,竟乖巧得沒有再多說一句。不知是誰報了警,門外忽然闖進來幾個民/警,把肇事的人給帶走了。餘下兩個穿警服的要做筆錄,陸錦被留了下來。可她卻根本不配合問話,那一頭捲髮凌亂的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隱隱看見她嘴角上揚著,答非所問地說道:“喬蔓,你看你又被我拖下水了。”還是一句令人不解的話。“你這人實在是……”喬蔓一時語塞。“我這人……”陸錦話一頓,接著又說:“是不是比白婧蕾有意思多了。”喬蔓心疼起婧蕾來,曾經被捧在心尖上的人,現在是不是就被拿出來涮,說躺槍就躺槍。陸錦不肯透露住址,喬蔓只好在城中心的酒店裡給她開了一間房,在把人丟在床上後就打算走了。她是受不了這在酒吧裡沾上的菸酒味的,即便從那頭過來時被風吹到渾身發冷,那氣味也久久不散。陸錦脫掉了腳上那雙跟高足有十厘米的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說道:“等等。”喬蔓蹙著眉轉頭看她。陸錦手裡提著包,低著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