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襲人就只是懷有身孕而已,竟然一點規矩都沒有。賈老夫人讓她坐,她就坐,沒有推辭。王熙鳳可不喜歡襲人,襲人最近的花費也不少,要知道榮慶堂這邊的花銷可不是賈老夫人出的,而是公中出的。襲人的吃食是賈老夫人說要做好的,府上的人必要就做好的,這都需要銀錢,而襲人有時候還會說那些下人的不是。這讓王熙鳳如何可能高興起來,一個懷孕的通房丫鬟而已,要是心狠的,直接一碗藥下去,襲人肚子裡的那塊肉也沒了。王熙鳳真真是不喜歡襲人,也不喜歡賈寶玉,就襲人現在這模樣,等以後,賈寶玉的後院可不就熱鬧了。說到底,王熙鳳倒是有些替史湘雲不值得,史湘雲因為多次找賈寶玉,又叫賈寶玉愛哥哥,名聲毀了,可得到的又是這麼一個玩意兒。當然,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也是因為史湘雲不自愛,不懂得男女大防,而跟賈寶玉走得這麼近。“是嗎?”史湘雲聽到這些話,面上有些尷尬,襲人在榮慶堂倒是過得不錯。“可不就是,一個丫鬟,把自己當成主子。就是父親的那些姨娘,也沒隨意坐上桌的,她倒是坐著了。”王熙鳳話語裡,頗為不屑,“這都是老祖宗讓的,也是她的福分。”賈老夫人聽王熙鳳這麼說,一點都不意外,王熙鳳這還是當著她的面說的,不是私下挑撥離間。她知道大房有意見,暗自嘆息,襲人確實做的不好,她讓坐就真的坐下,不懂得推辭。人啊,就是這樣的,自己假意去做那些事情,想著別人會配合她。然而,不是任何人跟她都有默契。襲人顯然就跟賈老夫人沒有默契,又仗著肚子裡有塊肉,而肆意,沒去想著那些規矩。當初,榮慶堂這邊的丫鬟多是跟半個小姐似的,吃穿用度都不算差,這也養大了一些丫鬟的心。“她這樣,也不怕把福分都用沒了。”史湘雲心裡不高興,便沒有忍著。“好了,大過年的,說這些事情做什麼。”賈老夫人板著臉,不願意再說這些事情。等賈寶玉跟史湘雲回去後,史湘雲便跟賈寶玉說了過年的事情。“愛哥哥,我本來不該說這些的,可是今兒過去,嫂嫂便說了襲人的事情。”史湘雲有些委屈,“襲人跟他們坐在一處吃的年夜飯,而大伯那邊的姨娘卻有的沒坐著的。話裡話外就說我們沒規矩,襲人是你的人,我們就只能跟著一起遭殃,難怪今兒過去,那些丫鬟奴僕看我的眼光不對呢。”賈寶玉微微皺眉,細細思量,聽史湘雲這麼一說,他便也覺得那些丫鬟奴僕看他的眼光不大對。“也就我們,天天被人嘲諷沒規矩的。”史湘雲道,“愛哥哥,我倒是不想講規矩的,你也是知道的,可是我們現在一出門,哪天沒被說的,只怕又要多了一條了,寵妾滅妻。”“什麼?”賈寶玉聽到這話,連忙道,“沒有,我可沒有。”“我是知道你沒有,可是你知道外頭怎麼說的,我還沒嫁過來,通房丫鬟便先懷孕了。”史湘雲逮著機會,“那些人都說你看重通房丫鬟,不滿意我這個未婚妻。就算我們成親了,外面的人也沒少說,說你見天的去看那通房丫鬟呢。”賈寶玉心虛,他確實聽到外面那麼說了,寵妾滅妻不是一個好說法。“好了,這些……”“別說這些天少去,你要是不去,別人又該說你無情了。”史湘雲抿唇,“愛哥哥,我怎麼說,讓你怎麼做都不該,只會讓你裡外不是人。既然裡外都不是人,不如愛哥哥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吧,一起受著就是。”即使史湘雲這麼說,可是賈寶玉一點都不想受著那些流言蜚語。“今兒,二姐姐他們過去,嫂嫂竟然沒讓我們過去。”史湘雲小聲嘀咕。史湘雲沒有說得太明白,可是賈寶玉卻明白了,王熙鳳等人沒讓他們過去,不過就是不想他們去見人而已。賈寶玉心酸,大房是因為襲人的事情對他不滿嗎?畢竟他跟史湘雲已經沒在一等將軍府過年,而是在外頭過年了。這一會兒,襲人沒在賈寶玉的身邊,賈寶玉到底是對襲人生出一絲不悅。一等將軍府,賈迎春還坐在王熙鳳那邊,她和她夫君來得晚,倒是沒有那麼快走,不像是賈寶玉被史湘雲拉著走的。“你們也太縱容那邊的了。”賈迎春得知襲人竟然在除夕夜坐在了桌,便越發覺得襲人不懂得規矩,襲人還沒有被抬為姨娘呢。“等到明年,她哪裡還能坐。”王熙鳳倒是沒有多在意,“今兒,跟湘雲說了,一個做正妻的都沒坐上,卻讓一個通房丫鬟坐上了。就她那個脾氣,不可能忍著,回去後,保準跟賈寶玉說了。”“寶玉啊,到底不大懂事。”賈迎春嫁進陳祭酒家,才發現陳家到底是書香門第,是有規矩的人家,跟當年的榮國府可不一樣。那些丫鬟奴僕做事情,哪個能當他們自己是半個主子啊,一個個都盡心伺候,也不敢隨意生出旁的心思。除非主子說給那些丫鬟開臉,那些丫鬟哪裡敢隨意爬主子的床。因著襲人跟賈寶玉的那檔子事情,賈迎春還擔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