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興呆在那裡。
衛大哥又撇不開阿史納西,大聲道:“智興!趴下!趴在馬背上!”
“傻子,讓你趴下,你是聾了嗎!”
千鈞一髮之際,衛霜戈的聲音響起。
他一槍挑開副將的刀,抬腳踹上智興的馬屁股。
馬帶著智興往前跑。
智興的腦子從一片空白中回過神來,他拽著韁繩避開敵人的攻擊。
衛霜戈衝著副將揚揚下巴:“偷襲是無恥的。”
副將使的是雙刀,他指著衛霜戈:“論無恥,誰比得過你們虞國人!”
“錯,我們這叫足智多謀。”
衛霜戈懶洋洋的歪頭笑了笑:“需要我給你解釋下這個詞的意思嗎?聽說你們羯國人很多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副將哼笑一聲:“過了今天你就沒機會寫自己的名字了!”
衛霜戈無所謂道:“大話誰都會說,但軍功一定是我的——不過,你不太值錢的樣子。”
說著,衛霜戈調轉馬頭衝向纏鬥中的衛大哥和阿史納西。
副將緊跟在後面:“休想跑!”
衛霜戈頭都不帶回的,衝顯出敗勢的衛大哥道:“大哥!這個人交給我,後面那頭牛就交給你了!”
衛大哥用力擋開阿史納西的刀,控制著馬往後撤退,瞥了一眼追著自家小弟的人,沒忍住笑了下。
這個副將的鼻子上帶了個鼻環,自家小弟就說人家是牛。
衛大哥道:“這是羯國的一員大將,阿史納西,你小心點。”
衛霜戈眨了下眼睛,用羯語道:“阿史納西?拉稀?哈哈哈,好名字,我要打到他拉稀!”
說起來,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啊。
阿史納西壓根沒把被顧持柏捧在手心裡養的極好的衛霜戈放在眼裡。
“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叫喚!”
衛霜戈單手持槍,在空中劃了個圈,槍尖指著阿史納西的鼻子,笑眯眯道:“誰要說臭,拉稀將軍你是不是沒洗澡,像是剛從茅廁裡爬出來似的,味道挺大的。”
阿史納西想起昨天被鷹丟下來的東西,臉色漆黑。
“受死吧!”
他直接從馬背上跳起來,揮刀砍向衛霜戈。
衛霜戈槍尖抵住刀刃,虎口震得發麻,他嘴上掛著玩味的笑,這次他說話用的是大虞話了:“突然發現,拉稀將軍好像不似別的羯人高大,還要跳起來打人啊。”
阿史納西聽不懂這句話,看衛霜戈的笑容和戲謔的語氣就知道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他落回馬背上,一夾馬腹衝向衛霜戈。
孜然馱著衛霜戈忽左忽右的閃避著。
這讓阿史納西很是惱火,他罵道:“膽小如鼠的鼠輩!”
衛霜戈得意道:“鼠輩怎麼了,鼠輩能把羯國翻個底朝天!”
阿史納西聽不明白衛霜戈在說什麼,火氣越發的大。
每一次揮刀都能聽見凌厲的風聲。
衛霜戈還有功夫分神想假使被砍一下,顧持柏知道了肯定能心疼死——
因為他不能被砍到,所以他要戳阿史納西的腚。
“孜然。”
衛霜戈拍了下馬的脖子。
孜然開始兜起圈子來。
阿史納西的坐騎跟他一個性子,脾氣比較暴躁,它伸長了脖子想要咬孜然。
孜然跟衛霜戈一個性子,不緊不慢的、還油滑的很。
阿史納西罵了一句:“你是個沒種的,你的馬也一樣。”
衛霜戈躲過阿史納西的刀,笑嘻嘻道:“你有種,到現在沒碰到我一根汗毛。”
阿史納西氣道:“說羯語!我知道你會說!”
衛霜戈長槍一抖,反手刺向阿史納西的坐騎。
那馬堪堪躲過,被劃出一道傷口來。
衛霜戈用羯語說:“我確實會說,但我就要用大虞話罵你,你個孬子聽不懂,氣死你,略略略。”
阿史納西咬牙切齒的再次從馬背上躍起,踏著馬鞍衝向衛霜戈。
“哎呀,生氣了。”
孜然帶著衛霜戈往右躲閃。
衛霜戈一腳踩著馬蹬,整個人壓下身站在孜然的右側,長槍從刁鑽的角度自孜然兩條前腿之間刺向衝過來準備接住阿史納西的戰馬。
這一次,槍尖實打實的扎進戰馬的肉裡。
戰馬嘶鳴一聲,揚起前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