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宗忘川沒想到沈佳人的鬼魂能凝出這份氣力,一時猝不及防,被推出了便利店,差點撞在從始至終都是旁觀的“章敏”身上。他趕緊站起,要把還在便利店內和蠱蟲對抗的警察帶出來,沒想到沈佳人的魂魄將宗忘川推出便利店後做的敏”抓住了他。宗忘川不耐煩地看著她:“你又想幹什麼!馬上鬆開!”“不,我不會鬆手。”“章敏”溫柔地笑著,笑容帶著宗忘川不願面對的陰狠:“阿川,我曾經失去過你,我不願意再一次的失去你。這一次,請你安靜地看著他們死去。”“你……”宗忘川反手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惡魔本就讓他作嘔,何況它還一再地模仿宗晴的語氣神情說話!“惡魔就該在地獄裡好好待著!別妄想留在這個世界上!”他將整瓶的聖水灑過去。沾上聖水的面板頓時冒出嗤嗤的白煙,惡魔驚恐地瞪大眼睛,說:“阿川,你殺我一次不夠,還要再殺一次嗎!”“你是惡魔,惡魔沒有資格求饒!”宗忘川將玫瑰念珠纏在手心,衝著不斷後退的惡魔誦唸經文。“你會後悔的!我是真正的宗晴!我不是——”“抱歉,惡魔沒有資格留在這個世界上!”宗忘川加快了誦唸速度。他已見過地獄,不會被哀求動搖心智。“不——不——不——”惡魔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支援不住,不斷扭曲,最終化為黑色和白煙一起纏繞著升上天空!…………宗忘川沮喪地回到家中,脫下外套,坐在沙發上。蕭銘屁顛顛的湊上來,殷勤地為他捏肩膀。“親愛的,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麼糟糕的事情?為什麼臉色這麼臭?”“我又殺了姐姐一次,”宗忘川痛苦地說著,“還把一個盡忠職守的警察捲了進去。”“死的是個盡忠職守的警察啊……那你完全沒必要感覺不舒服,”蕭銘安撫著說,“警察的職責是保護市民,他完成了他的職責,他得到了安寧……”“安寧……”宗忘川露出苦笑。蕭銘說:“不喜歡這種說法嗎?那我……”“不用了,謝謝你。”宗忘川從沙發上站起,說:“沈騰呢?我想和他談談。”“這個嘛……”蕭銘露出罕見的猶豫。宗忘川見狀,追問蕭銘:“這是什麼表情?你該不會是把他——”“我才不幹殺情敵這麼沒品位的事,”蕭銘辯解說,“我看他情緒很不穩定,把他鎖進了酒窖。”“酒窖?你!”宗忘川被蕭銘氣得頓時清醒。“放心吧,我已經把酒全部清空,他不會——”“我關心的不是酒窖裡的酒!是他這個人!馬上帶我去酒窖!我不許你這麼作踐他!”“作踐?你這麼可以用這種詞語形容我把一個精神病人關在酒窖的行為?他現在的狀態根本是瘋狗一隻,遇上誰就咬誰,關酒窖才是對社會負責的做法……”嘴上雖然不斷髮出類似的嘀咕,蕭銘卻還是掀開地毯,按動機關,直徑一米、高三米的嵌入式酒窖緩緩升起,防震玻璃罩內是穿著拘束服捆著皮帶的沈騰。他的臉大半都被金屬面具遮蓋,只有慌亂如野獸的雙眼露在外面。宗忘川憤怒地看向蕭銘:“你把他當成什麼!”“危險物品,”蕭銘利索地回答,“任何可能危害你的東西,我都不許他們存在!”“可是他根本……他是我的小學同學……他姐姐才剛剛為我死掉,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宗忘川其實也知道蕭銘對沈騰的處理很正確,只是情感上無法接受蕭銘把沈騰當動物看待的冷傲作風。“鬆開他,把他放出來……”“不行,他會傷害你。”蕭銘不是很情願。宗忘川只得補充說:“有你在場,他沒可能傷到我。” 名為饑荒的惡魔蕭銘最終沒有把沈凌從玻璃牢籠裡放出來, 只是將透氣孔放大一些,允許宗忘川把手伸進去碰沈凌的身體。沈凌正處於渾噩中,但當宗忘川的手碰到他的臉頰時,忐忑不安的眼中卻露出了難得的清明。“阿……阿……”面具下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宗忘川於是為他摘下金屬面罩,安慰著說:“別擔心,我在這裡呢。”“阿川……阿川……”沈凌的眼中蓄滿淚水。他像雛鳥般看著宗忘川,說:“……我姐姐她……她……她沒事吧?”“沈佳人很好,沒有遇上意外。”宗忘川果斷選擇撒謊。沈凌此刻的精神狀態很不正常,如果實話實說, 可能導致意想不到的變化。“姐姐沒事……姐姐沒事……”沈凌的情緒又多了幾分穩定,說:“阿川,那個東西有辦法解決嗎?”“這個……”宗忘川不敢做出承諾。他的猶豫讓沈凌又一次陷入混亂。本就佈滿血絲的眼睛突然瞪大如牛眼, 蒼白的嘴唇瘋狂哆嗦:“阿川!你聽見了嗎!翅膀在震動!滿天的翅膀!到處都是翅膀!它們在震動!瘋狂的震動!我……我……看不清你的樣子!你在哪裡!你還在這裡嗎!”“我在這裡呢。”宗忘川再次用手撫摸他的臉。沈凌的眼睛卻彷彿蒙了一層白色般茫然無光。他像小狗一樣磨蹭著宗忘川的手,哭泣地說:“阿川, 你的手指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