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拆下戒指上的聖甲蟲,用藏在天青石裡的粉末在女孩的額頭畫了一個金色的符號,隨後,他吸一口氣,準備唸咒——“生命與魔法之母,所有受壓迫者的保護者,伊西斯女神,傾聽我的祈禱,請將這個女孩從……”“親愛的!我剛才又仔細考慮了一下,我們今天晚上應該先去街口那家專賣店把我上個月定做的手銬——”蕭銘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打斷了宗忘川的咒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在你工作的時候闖進來的!”蕭銘認真道歉,他是透過窗臺飛進房間的,翅膀還沒有收好。看著深淵惡魔背後那雙比天使的翅膀更加潔白的大翅膀,宗忘川不禁咬牙切齒:“晚上路過專賣店的時候,記得提醒我買一個鈴鐺!”“鈴鐺?”蕭銘眉飛色舞起來。他一邊收攏翅膀一邊問:“你打算把它戴在脖子上還是……”“你……”宗忘川氣得指關節發出咔咔的聲響。蕭銘見狀,若無其事地改口說:“親愛的,我非常喜歡戴鈴鐺,如果是naked鈴鐺的話就更加喜歡了!對了,你原本要對這個女孩做什麼?”聞言,宗忘川轉頭看康愛玲,說:“我正打算請伊西斯女神刪除她的一些記憶,確保她能心智健全的長大。”“什麼記憶?被她那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繼父用不道德的手段威脅和騷擾的記憶?說起來,親愛的,你真的不考慮和我玩一場‘爸爸愛你’的角色扮演遊戲嗎?我可以把臉調得蒼老一點,但是身體保持著三十歲的強健有力兼十五歲的熱情如火……”猥瑣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懷疑蕭銘的腦子裡是不是已經開始上演小電影。宗忘川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和一個惡魔計較細節。趁著蕭銘沉醉於邪惡妄想,他在康愛玲的脖子上、左右手腕上都又畫了一點符號。召喚伊西斯的儀式已經被打斷,他只能儘自己所能的給女孩加一些防護,讓她不至於才出院就又被人面獸心的繼父傷害。……最後一個符號畫完時,蕭銘也停止了絮絮叨叨。他走到宗忘川身邊,低聲說:“你明知道這些都是無用功,為什麼還要——”“因為我不想她像我姐姐當年那樣,因為……因為……最終……走上……”“你果然還是討厭我,覺得我毀了你……”蕭銘撒嬌地說著,卻沒有趁機說任何帶顏色的話題。他從後面抱住宗忘川,潔白的翅膀也慢慢展開,輕輕拍打宗忘川的臉頰。“彷彿天使擁抱他的罪人。”宗忘川抱怨地說了一句。病床上的康愛玲這時也緩緩睜開了眼睛。半夢半醒的她,竟在朦朧中看到俊美得不像醫生的宗醫生正逆光而站,身後是一雙巨大的潔白的翅膀。“原來,你是天使……”女孩喃喃地說著。宗忘川有些緊張。蕭銘貼著他的脖子吹了口氣。糅合了硫磺的臭味和蛋糕的香甜的氣息飄入康愛玲的鼻翼,女孩再度昏睡過去。“——你!”宗忘川急忙甩開蕭銘,俯身檢查康愛玲的呼吸和脈搏。蕭銘慢悠悠地說:“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任何你不允許我做的事情。”“那你對她做了什麼?”“我讓她忘記你,”蕭銘說,“她會失去最近一個小時的記憶,以為做完早晨的檢查以後就睡著了,並且做了個被宗天使保護的夢。”他撿回被康愛玲扔進垃圾桶的花籤,掛在百合花上,說:“有人趁著她睡著的時候,給她送了一束夾著幸福花店的花籤的百合。”“你真卑鄙!”宗忘川抱怨了一聲,但沒有阻止蕭銘。“卑鄙是惡魔的美德。”掛好花籤的蕭銘反手攬住宗忘川的腰,調戲地說著。“這句話和你突然抱住我的腰有什麼聯絡?”“聯絡……”蕭銘指了指門外:“聽見腳步聲了嗎?一分鐘後會有個穿高跟鞋的女人不敲門直接進入病房。”“你是說——楊瑩?!”蕭銘點點頭。宗忘川頓時慌張:“怎麼辦?我們來不及走了……”“不,來得及。”蕭銘低頭,戲謔地說:“親愛的,抱緊我的脖子!我要帶你從窗戶飛出去!”…………嘭!蕭銘剛在密林深處停穩,俊氣的面容就被宗忘川賞了一拳頭。“混蛋!”“親愛的,我又做錯了什麼?!”蕭銘捂著被宗忘川打得流血的鼻子,一臉委屈。“你還有臉問!你剛才又——”宗忘川不想說下去,畢竟,他不是沒臉皮的惡魔。蕭銘看宗忘川一臉不爽,頓時又開心起來,抽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鼻子。“上個月,我花了整整一個禮拜的時間讀完心理學課程,發現一個真理:冷靜的人如果會在某個特定的物件面前易怒易激動、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說明那個人對他是特別的存在。可能是特別的愛,也可能是特別的恨,但是不管是哪一種的特別,都是獨一無二、無人能夠取代的特別的存在。”“你想證明你在我心裡是特別的存在?”宗忘川順了順衣領。每次和蕭銘說話,都會讓他懷疑智商。蕭銘點頭,說:“我不需要證明,因為我生來就是特別的。對了,滿意你剛才看到的東西嗎?”“……你……”宗忘川無語的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