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站離盛曉博家裡還是有些遠的,光是坐公交車一路上就要倒車不少次,兜兜轉轉也要兩個小時,更何況邵嘉開的穩。更慢了。我平時有點兒暈車,坐這玩意兒倒是覺得還行,比坐公交車還好受那麼一點兒。邵嘉把車直接開到他家小區去了,我和盛曉博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還半夢半醒著,又困又熱。盛曉博迷迷糊糊的指著前面那棟樓,“邵嘉他家在前面三樓。”“嗯,”沒必要知道這個,畢竟邵嘉也沒說請我們去他家喝口水,“有錢嗎?借我點。”盛曉博從褲兜裡掏出來一把零錢,“拿著用,兄弟說什麼借,話說,你不會真被人搶了吧?”剛從車上下來的邵嘉聞言看了我一眼,我心裡突然一咯噔,竟然想說是,但想到後續太麻煩,他們再逼著我去報案什麼的,只道,“沒,下車被人偷了。”話一說完就感覺邵嘉的表情更加不屑了,彷彿在嘲諷一個錢包都能被偷的人,是個煞筆。拿著盛曉博的錢去對面小賣部裡買了三瓶水,扔他倆一人一瓶,“謝了啊。”邵嘉倒是沒客氣,單手擰開瓶蓋就喝了,我這才發現,他手裡還提著一個快遞,裡面裝了鞋盒子一樣大小的東西,外面的快遞袋子已經被撕開了。邵嘉“咕咚咕咚”就喝完了一整瓶,瓶子一捏隨手空投進遠處的垃圾桶,依舊面無表情。垃圾桶,在遠處。準的要命。不是刻意的耍帥,是實力,畢竟一個男人是不是在裝逼,大家心裡都門清兒。煩。邵嘉這種男生,不僅對女生有著致命的誘惑力,對我這種內心空虛寂寞但又要求極多的基佬來說,簡直就是上癮之後海|洛|因。本來覺得這地兒應該挺無聊的,我都怕時間長了會輕生,可想來竟然還有邵嘉這種人物,也許不會很枯燥。不是說想和他發生點兒什麼,就是……有個這種人在身邊,總是養眼的。但也不是真的不想和他發生什麼,只是邵嘉身上的直男氣息有些嚴重,碰不得。同類人對視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感覺,說俗點兒就是那種“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但不得不說這話很對,就像我看到邵嘉 盛曉博說這是個破補習班,我一開始是沒太放在心上的,到底怎麼個破法,心裡也沒個概念。等到了那兒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很認同他。曉博不是一個喜歡在描述無生命事物上誇張的人,是真的。這地方真的很破。入眼是一破舊工廠的大門,兩扇說不清到底是鐵紅色還是磚青色的鐵大門,門的質地倒是很高也很厚實,但是年歲已久,外面被腐蝕的鐵鏽像是結痂已久的醜陋傷口,摸一把就掉一層碎了的漆,有種以前看港仔片兒時扔屍體最多的亂葬碼頭既視感。這倆門是大敞的,被幾塊磚還有石墩子堵在牆那裡無法關閉,幾個石墩子挺乾淨,正好還在樹下的一大片陰涼裡,估計他們平時下課會在這裡打牌。盛曉博說這大門已經很多年沒關上了,現在也沒人敢動它,怕一開一關,它就掉了,反正裡面的房子也很破,沒人會想來這裡偷東西。我點點頭往裡走。破工廠裡的地勢很低,很明顯的感覺自己在下坡,然後走到一排破舊的房子面前,透過窗看到裡面擺放的桌椅什麼的還挺齊全,講臺黑板什麼的都有。門倒是木質的,刷著藍色的油漆,也是掉的斑駁一片,鎖眼處上著一把大鎖,挺新的,嶄新。“後面還有一排房子,以前只有一間能用,其他間的都沒有鑰匙,大家都擠著住,後來邵嘉他們把裡面的牆都打通了,現在可敞亮了,一會等邵嘉把鑰匙送來領你看看。”盛曉博說。沒有鑰匙就把牆打通什麼強盜邏輯……萬一是承重牆豈不是要完蛋。不過他們住了這麼久應該是沒事的吧。我點頭,“嗯,不對,你不是說這裡以前是個彈棉花的廠子嗎?怎麼和教室差不多?”剛才看的入迷,不小心摸了一把窗戶上的鐵欄杆,拍了拍手,滿手心的黃褐色鐵鏽,拿出邵嘉的眼鏡布用乾淨的那面又擦了擦手。盛曉博笑著打了個嗝,“嗨呀,很多年了,前兩年這邊辦了個小學,就這一間教室,一年級到六年級全都在一個屋,還一共就倆老師,後來學校又倒閉了,就閒置了。”“嗯。”一共也就兩排破舊的房屋,能用兩間也挺不錯的。地方不怎麼樣,綠化倒是看起來不錯,到處都是一人也無法環抱過來的老槐樹,空氣不錯,就是天太熱,有樹也異常燥熱。門前有個自來水管,下面砌了一個石灰水池,我有點兒熱便趴過去洗了把臉,結果發現水管裡流出來的水都是溫熱的,不甘心的又洗了一會兒水才變涼。盛曉博蹲在門口玩手機,我從褲兜裡掏出邵嘉的眼鏡布仔細的洗了洗,隨後把水擠乾淨,晾在旁邊的晾衣繩上。邵嘉到這兒的時候,眼鏡布已經幹了。他看到我沒什麼表示,徑直走向住宿的那間房去開門。我從他背後打量邵嘉的背影,發現無論是身材還是臉,都是我中意的那型。邵嘉也沒有故意打扮,穿衣風格非常隨意,就是有點兒悶騷,天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