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就原諒他這一次吧,就當是補償他為我變成了啞巴的那個人情債,作為正常的男生偶爾有點衝動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對!不能理解!他剛才那樣做又是把我看成了金然皙吧?什麼"又是",簡直就是"從來是"啊~,他從來都以為我是金然皙所以才會那樣對我的是不是?而那個金然皙對於他而言,絕對不可能僅僅是"他姐姐的死黨的女兒"這樣一層淺水石般的關係吧?他姐姐在志赫病危那天對我說的話,還有很多是沒有說清楚的呢,是因為忙於志赫去世的事而耽擱了下來,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原原本本徹徹底底地通通弄清楚!於是我對他說:"冰凌,志赫病危那天你姐對我沒有說完的話,你全部都跟我說清楚吧——我為什麼是金然皙?我為什麼喪失了記憶?我左臉上的傷疤是怎麼得來的?我是因為什麼緣由什麼時候離開的那個家?我的親生父母是怎麼死的?志赫為什麼孤零零地一個人被寄養在你們家?你為什麼要充當志赫的假爸爸?你到底是不是19歲?你有沒有結婚?你之所以會一直不遺餘力地找我,僅僅因為我是你姐姐的死黨的女兒、是志赫的親姐姐、是志赫在這個世界上惟一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嗎?我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僅僅就限於這些嗎?"你初次見到我時,也許不是初次見面但是起碼是我失憶後第一次見到你吧?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奇怪地淚溼眼眶、為什麼要對我說些——"你很漂亮!!""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生!!""我是飛蛾……"之類奇怪的話?也是在那一天,你開著黑色轎車去了我家,我老哥很不高興,但只說你是個問路的陌生人,你不是去問路而是去向我老哥確定我的身世,確定我是不是金然皙的對不對?"冰凌沒有動靜,他在聽完我的問話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我緊緊盯著他大氣都不敢出,我生怕他拒絕回答,但是很不幸的……事實上他好像就是有這個意思,所以沉默了很久之後他開始轉身開走,我的心猛地咯噔一聲——完了,他不想告訴我,而且好像還因為我的唐突直問生了氣,嗚哇哇,我可憐的好奇心啊,又要得不到滿足了……可是沒想到他並不是要開走,而只是去拿桌上的膝上型電腦,然後招手示意我過去看他打字。啊,他是終於下定決心要告訴我了?太好了!我趕緊跳下床啪嗒啪嗒跑到他面前,看他用他修長漂亮得一塌糊塗的手指在膝上型電腦上如同跳踢踏舞一樣飛快地敲著字:"好吧,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也就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反正這些事實你遲早都是要面對的。嗯,你說的沒錯,我那天的確不是去問路而是去向你哥確定你的真實身份的,你哥迴避閃躲的異常神態確定了我的猜測。事實上也不需要什麼確定,從我那天無意中看到從教學樓天台上如同極晝光火般飛落下來的你,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在苦苦尋覓的未婚妻——金然皙!!""噗~~~~——!!!!"(2)在他眼裡,我不是我"對不起對不起,只是你最後那句話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我被嚇到了。"我趕緊隨手抓起一塊毛巾幫他擦頭擦臉,他卻迅速奪過毛巾自己擦,擦完後繼續維持著冷靜得不像人的姿態劈里啪啦地快速敲字:"然皙,你果然是喪失了記憶,而且喪失得非常徹底,連同對我的愛一併喪失了。你忘了,我們曾經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對……"你忘了,我們曾經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對……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對……最幸福的一對……天~~~,好刺眼的句子,好刺眼!心上驟然湧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懣和嫉妒,我有點不爽地說:"什麼"未婚妻"?什麼"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對"?騙人的吧?你以為在糊弄三歲小孩呢?""不管你相不相信,這是事實!"冰凌永遠都是這樣,面對質疑從不辯解,但是他的神情他的話語,自然就有一種讓人相信的力量,所以,我的懷疑在盯了他三分鐘之後無奈自動消除——找不到破綻啊,找不到可以不信的理由。接下來,冰凌繼續敲字為我答疑:"你為什麼是金然皙?——白痴問題!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和她一模一樣,而且包括左臉上的傷疤也如出一轍;還有我心裡的確認感覺,不可能有任何出錯的愛的確認感覺;再加上你哥的反應。這些難道還不夠嗎?"不夠!白痴!"你左臉上的傷疤是怎麼得來的?——是你8歲也就是我12歲那年,為了救我不小心被開水燙傷的。那天我們冰予學校的小學部和初中部聯合搞學習交流活動,你是小學部的二年級學生,我是初中部的一年級學生,學校老師要我們這些大學長大學姐教你們這些小學妹小學弟做飯,你被老師分給我來教,於是我在學校的廚藝教室裡教你做飯,我們面前的爐灶上燒著一鍋要煮菜的水,我和你蹲在爐灶下一起剝大蒜,突然,不知哪裡跑來一隻野貓把那鍋要煮菜的沸水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