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因為臉上的傷痕無法掩飾,而免不了被一番追問,但媽媽在責備之後,還是細心地為我找來藥膏,為我在傷口處一一塗好,這才催促我早點去睡覺。這才是真正的關心和呵護啊!躺在床上,想起森十月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把自己徹底地否認,鑽心的痛再次湧了上來。那個傢伙,他到底對自己抱著怎樣的心情?喜歡嗎?明明那個時候,清楚地聽到了彼此的心跳聲,讓自己好不容易對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了那麼一點點信心,卻為什麼他又要在下一分鐘,將這份信心打擊得一點兒不剩?如果真的喜歡,怎麼可能會這麼做呢?所以,是不喜歡吧。鼻子好酸,下一秒,眼淚便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滑落,掉在枕頭上,不一會兒就打溼了一大片。音瑟,你這個大笨蛋,為什麼要哭?為什麼要為了那傢伙而哭呢?不值得的。伸出手,我用力地擦乾眼角的眼淚。可是不一會兒,它們卻更洶湧地掉了下來,根本擦都擦不乾淨。腦中不斷地閃過森十月的臉,冰冷的,溫柔的,生氣的,微笑的……每想起那傢伙一次,心就跟著難過一次,然後眼淚,便跟著再洶湧一次。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耳邊竟然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喊聲,很像森十月在叫著我的名字:“音瑟……音瑟……”可惡,傷心得就連幻覺都產生了嗎?我用力地搖頭,想要趕走腦中這虛幻的聲音。“啪!啪!”這一次,終於沒再出現森十月的聲音,卻換成窗戶好像被什麼東西敲打著的響聲。我起床,朝著窗戶走去。啪的一聲,一顆小石子,就在我接近窗戶的時候,跟著砸在了防盜窗上。可惡,難不成全天下的人都覺得本姑娘好欺負,個個趕著過來欺負我嗎?我氣呼呼地推開窗戶,正打算擺出經典版的“茶壺式”大罵,卻在看到樓下站著的人時,愣住了。“音瑟……太好了,快點給我開門啊!”昏黃的燈光下,兩道人影站立在我家的樓下,一道搖搖晃晃的,看起來是個陌生的大叔,另一道則是正朝著我不停揮手的森十月。啪的一聲,我想也沒想地直接關上窗戶,離開窗邊。這傢伙,三更半夜次出現在我家門口,又是什麼意思啊?音瑟,堅持住,絕對不要去理睬那個傢伙,等他在樓下叫煩了,自然會自己回去的。我對抗著窗外的一聲聲呼喊,默默地在心裡對自己說。“音瑟……音瑟……音瑟……”只是,這窗外的叫聲真的好可惡……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跳出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沒出息,我一定會低頭,乖乖地接受,誰叫自己真的那麼沒出息呢!抬起頭,瞪一眼此刻正坐在我床邊,笑得一臉白痴樣子的森十月,我都不知道該氣他還是起自己多一點兒。“別以為我原諒你了!告訴你,我只是因為怕你吵醒鄰居,所以才無可奈何地讓你進來的。你有什麼話就快說,說完立馬給我走人,森同學!”我朝著森十月沒好氣地說。“那,那個,呵呵,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森十月看著我,“那”了半天,竟然吐出這麼無聊的一句話。“我睡了,但是卻被某些不知趣的聲音吵醒了。”我繼續翻白眼看他,“森十月,不要告訴我,你三更半夜過來,只是為了問我是不是睡著了!”“當,當然不是,我,我只是……”森十月緊張地左看右看,外加深呼吸好幾次,可話到嘴邊,卻總是吐不出來。這傢伙,他到底想幹嗎?最後,我被他模稜兩可的反應給折騰煩了,起身打算走人。可惡,今天的我,可沒心情陪著這傢伙做無聊的事情。“別趕我走!”一見我起身,森十月趕緊說,“我只是睡不著,所以就過來了。”呃……睡不著,所以就過來了?我該拍手,稱讚一下這理由真夠合情合理嗎,在這三更半夜的時候?“森十月,如果你不想看到我衝你發火的話,最好立馬給我走人。”我壓抑著怒火,對他低吼道。“我不走,我……”張張嘴,然後臉上現出一陣彆扭的表情之後,這傢伙繼續重複著前一秒的動作,再次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森十月!”我氣急敗壞地吼著他的名字。“反正我是不會走的!我好不容易在街上遇到一個喝到爛醉的大叔,架著他一起來到你家,說什麼我也不會就這麼離開的。”就算有其他的話猶猶豫豫說不出口,說到這事的時候,這傢伙倒是一臉無論如何都不能阻止他的堅決。只不過……架著喝得爛醉的大叔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想起剛開門的時候,在門口看見的搖搖晃晃的大叔。森十月在臨進門前,還對大叔說了一些什麼話,好像是什麼“行了,大叔,我不再強迫你跟著我了,你現在可以走了”之類的話……原先我還以為這傢伙和那大叔認識,難道說事實是……“森十月,你不會是害怕一個人,所以在路上綁架了一個不認識的酒鬼大叔,讓他陪你過來的吧?”我問道,但又覺得不可能,所以先自己搖頭否決了這荒謬的猜測。“說綁架有點誇張了,不過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