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額頭,抱住我肩膀的手也鬆開了。“真的很好,久音,你真的很好,很好。”他一遍遍地重複著“很好”這兩個字,眼裡是一大堆棉花一樣灰濛濛的哀傷。親吻我,讚美我,卻為什麼是這樣的表情?我好奇怪,想要尋求答案,明太子卻在吻過我之後就立刻和我告別了:“久音,你到家了。我明天來接你上學啊。”說完,不等我的回答,他就走了。第四次了,他似乎根本不關心我的反應,我望著他的背影有點神傷。算了,也許是我多心了,我安慰自己說,轉身笑了笑,卻在下一秒被衝進眼簾的畫面釘死在了原地。就在正對著我的街道不遠處,一個黑衣少年揹著書包,倔強地昂著頭,低垂下他高貴的眼眸俯視著我,彷彿真正的天神。夜光神盯著我,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地寒冷,鋒利而且憤怒的視線讓我從頭到腳都瑟瑟發抖起來。他似乎比我更冷,全身都冷透了,寒冰一樣。“夜……”我都喊不出他的名字了,而他一步步走向我。他的視線從我的臉上移開,移到了我家門口還沒有來得及被收走的大紙箱上,裡面裝著的是我所有關於他的記憶。他的視線又從紙箱上回來,盯著我,盯著我手裡的相機。他離我越來越近,都已經快要貼到我了才停下來。他緊緊地抿著嘴唇,用力地緊咬著,似乎都要咬出血了。鼻翼泛紅,還微微地顫抖著,眼睛更是撐得像要炸掉了一樣。他在我面前抬起手,霸道地伸進了我衣服上最貼身的口袋,他……他要幹什麼?我還沒來得及叫出來,他就把手伸出來了。伸出來的手上多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他送給我的薄荷糖。我把所有跟他有關的東西都扔掉了,唯獨這盒放在我最貼身地方的薄荷糖沒有。我都忘了我身上還有這盒薄荷糖了,他還記得。他拿起薄荷糖,緊緊地攥進手心。我聽到他的骨節捏得咯咯作響,薄荷糖鋁製的盒子都好像要被他捏得變形了。然後,他轉過身,走到我家門口,把薄荷糖放進那個放滿東西的大箱子裡,再彎下身,小心地把箱子整個地抱起來。他抱著箱子一步一步向他的家走了過去。從頭到尾他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說,一個字都沒有跟我說。“光神!”看到他就要進屋消失,我突然失聲地叫了出來。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夜光神從來都沒有對我好過,他總是牙尖嘴利地刁難我,這一次他什麼都不說,我卻覺得他周身都寒冷得讓我戰慄。如果他就這樣走了,我會永遠都聽不到他喊我的名字了,哪怕是“韭菜”都不會有了。我忽然這樣想,非常肯定地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