頊嫿又啜了一口靈飲,顯然莫名其妙:“……淨無泥訓你,你跟我決鬥幹什麼?”這人有病吧!!尹絮蘋眼眶通紅:“少廢話!我就要跟你決鬥!”淨無泥也趕緊沉聲道:“休要胡鬧!!”仙門中人沒什麼容忍度,他對這小公主簡直是厭煩到了極點,但卻仍是立刻通知了燕回梁。畢竟是掃雪齋齋主的女兒,要真鬧出點什麼事來,還是不方便。然而燕回梁和燕塵音還沒有到,小公主卻已經忍不住了。她手中白光一閃,周圍空氣旋流,視線頓時扭曲不清。沒有試煉場術法隔絕,在場頓時有人頭昏嘔吐。頊嫿目光微凝,似乎是有了點興趣:“鎮魂鈴。”話音剛落,尹絮蘋卻已經逼近:“算你有點見識,可惜晚了!”隨著最後一個字落地,她手中白影鈴聲大作,這一次,連淨無泥也後退了三步。他趕緊以連衡向上救助,然而頊嫿原地站定,紋絲不動。尹絮蘋全力催動鎮魂鈴:“受死!”有人昏厥,淨無泥忙令大家退出丈餘,連衡立刻發覺這裡異常的術法波動,幾乎在瞬間隔絕了二人。淨無泥厲聲道:“連衡,困住尹絮蘋,隔開她與紀嫿!”可惜在這種時候,他的修為和許可權都不足以控制連衡。連衡會依從自己的考慮——頊嫿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危險性並不比尹絮蘋低。尹絮蘋衝至頊嫿面前,鎮魂鈴震動越來越快,鈴聲由清脆到雜亂急促。片刻之後,聲若刀鋒,四面八方激射而來。妙音修士至寶之一,鎮魂鈴。這小公主果然不愧是掃雪齋齋主愛女,這樣的法寶都給她了。淨無泥正在焦急,突然只見連衡中間,頊嫿整個身體突然透明。鎮魂鈴追魂奪命而來,卻穿過了她的身體。她整個身體如同泉水凝成,刀鋒過後,頃刻復原。尹絮蘋驚呆。然而令她驚懼的事還沒完,頊嫿身體凝成之後,汲方才泉眼瞬間凝住了鎮魂鈴的鈴聲,也冰封了鎮魂鈴。本命法寶被制,尹絮蘋頓時束手無策,她拼命想要催動,卻哪及冰封之力?瞬間吐出一口血來。頊嫿輕笑:“跪下磕個頭,饒你小命,怎麼樣?”尹絮蘋只覺得肺腑寒氣如針,絲絲縷縷刺入五臟。她連說話都困難,卻還是梗著脖子:“你休想。”外面有人道:“放開她!”頊嫿一回身,便看見燕塵音。當初太初殿有過一面之緣。她說:“喲,打了小的來了大的。”尹絮蘋沒有出聲,拜入燕塵音門下並不合她心意,是以她對這個師父認同感不多。這時候自然也不稀得求救。少年人總是生死看淡的,這時候死了也就死了,她雖然大恨,卻不願求饒。頊嫿面上笑容不減:“燕塵音,我為什麼放開她?這可是決鬥。”決鬥?燕塵音一愣,如此嚴重?!他說:“可你已然取勝,無論如何,先放開她再說。”他雖然是三長老燕回梁的大弟子,但是素來與外門弟子相交不多。對這場爭鬥亦是一頭霧水。頊嫿偏不,她喝了好幾杯靈飲,雖然靈力得來不易,但好在對付這麼個小丫頭,還真是單憑技巧就能取勝。她略催靈力,尹絮蘋整個人癱倒在地:“我怎麼記得,在玄門,決鬥是分生死的。”燕塵音心下一沉,尹絮蘋不願拜他為師,他知道。但是這是他第一個弟子。無論如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他說:“放開她。”頊嫿將手中靈飲放在地上,說:“就憑你一句話?”燕塵音緩緩拔劍在手:“放開她。”頊嫿一笑,她沒有趁手的兵器。這時候倒不客氣,右手食指一勾,尹絮蘋只覺一股大力,鎮魂鈴脫手而出。頊嫿接在手裡,對她一笑:“借用!”尹絮蘋咬牙切齒:“賤人!”頊嫿正色道:“伊絮蘋,我念你年幼,不予計較。但是你睜大眼睛看好,燕塵音今日與我一戰,若勝,沒有絲毫益處,不過是救你脫困。若敗,那他就是敗於外門弟子之手。他師從三長老,從此必將聲名掃地,受盡恥笑。”尹絮蘋驚住,她一生受人庇護,習慣了有人替她出頭,為她效勞。即使是惹了大禍,她只要在爹爹面前一哭鼻子,掃雪齋尹齋主,自會出面替她平事。今天,就在燕塵音逼頊嫿放人的時候,她也並未有過任何觸動。可是頊嫿這幾句話,卻格外殘忍。她把目光移向燕塵音,頊嫿卻已經道:“師父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來吧。”燕塵音拔劍入陣,連衡顯然不敢攔他。頊嫿還是不敢大意,畢竟她如今肉身乃凡胎,法寶不順手,而且靈力不足。她手中鎮魂鈴解去冰封,尹絮蘋想要召回,然而那法寶與她聯絡中斷,完全感應不到它的命令。頊嫿手持鈴柄,法寶柔順無比,鈴聲清悅回應,她笑著道:“預習明日課程——水法輔助妙音。”燕塵音劍氣蕭蕭,然而劈至她身前,突然斬上一面水牆。燕塵音心中微頓——此乃何時所布?而水牆瞬間破碎,冰片如刀,帶著奇幻絢麗的光芒直射向他。燕塵音只得迅速以劍聚氣,氣勁如鍾,擋住了銳利的碎冰。然而碎冰撲上劍氣,卻又化為水牆,竟將他困在其中。燕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