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聶紅裳教他的一切,是對的嗎?小惡魔心中搖擺不定,頊嫿把他抱起來,輕輕拍拍他的背,說:“好孩子,我們回家。”小惡魔智商還是線上的,立刻問:“你說你是我母親,那我爹是誰?這麼多年我也和我娘行走江湖,為什麼從來沒有聽過畫城傀首在尋找自己兒子?”小子還挺精明。但是他沒有立刻騙頊嫿為他解開繩索,這點小小的破綻,卻給了頊嫿全部的信心。小狐狸再聰明,始終還是比不過老狐狸的智慧。頊嫿說:“畫城規矩,傀首不得與外族通婚。你的父親,乃是仙門中人。母親一時之間,並不能公之於眾。”這話,小惡魔信了六七分,畢竟他身上確實有一部分仙門血統——聶紅裳是仙門敗類。她本就販賣魔傀,為了多個幫手,使用魔傀生個孩子一點也不稀奇。小惡魔卻不依不饒,追問道:“我爹是誰?”嗯?這個問題還是要好好考慮的,萬一答得有漏洞,以後這小子找到線索,還是比較麻煩。頊嫿正打算先行搪塞,突然她身邊,天衢子上前一步。頊嫿:“……”老匹夫,你上趕著佔我便宜可不行啊!頊嫿正要說話,小惡魔的目光卻已經落到他身上,他沉默不言,小惡魔卻像是明白了什麼。這樣一想,還挺好解釋的——傀首不能與外族通婚,而九淵一脈掌院,也不能公開與魔傀的私生子。而且他資質不凡,如果說根骨遺傳來自天衢子,也是解釋得通的。小惡魔頓時蹙眉,顯然一時之間,找不到這番言語的破綻。頊嫿慢慢解開他身上的繩索,奚雲清想要開口,天衢子揮手製止了她。奚雲清也是目瞪口呆——師父和……傀首的兒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就這樣多出一個師弟了嗎?不對吧,六七年前,師尊就已經和傀首……那個了?痴也顯然驚異,只有一人心中惱怒煙消雲散,心中雨過天晴,雲開霧散。頊嫿抱著小惡魔,心情上佳——這樣根骨的孩童,哪找去。聶紅裳,你這兒子我笑納了!☆、 私自加戲:私自加戲一行人自密林返回融天山, 痴君很是不安, 幾次欲言又止。顯然融天山上的九淵仙宗,他並不信任。頊嫿抱著小惡魔,心裡卻是高興的——魔傀一族的能人太少了, 她撿了個漏,能不高興?只有小惡魔趴在她肩頭,將信將疑。頊嫿的話, 他尚未完全相信。但是他也不能什麼都不信。畢竟這件事可信度太低, 但又不是全無可能。他雖小小年紀, 但行走江湖, 卻經歷了不少事。跟著聶紅裳, 別的沒學會,人性的醜惡見識了不少。沒這麼容易受騙。他吸了吸鼻子,抬眼看向天衢子。不期然地,發現天衢子也在看他。他略有幾分心虛地避開天衢子的目光,嗅著頊嫿身上熟悉的香氣,到底是小, 慢慢沉入了夢鄉。天衢子一直留意他的動靜, 本是擔心這小禍害驟起發難,襲擊頊嫿。見他睡著, 不由鬆了一口氣。一路回到九淵仙宗,痴幾乎是未得他吩咐, 便隨頊嫿向她的住處走去。天衢子立刻沉聲道:“痴君遠來是客, 請客苑歇息。”連奚雲清都看向他, 畢竟頊嫿是傀首,將她安置在外門,而痴卻在客苑,似乎不太妥當。痴也覺得不妥,他同樣板著臉道:“不必,我侍奉傀首就好。”侍、奉!天衢子臉色陰沉地將要下雨:“客隨主便的道理,痴君似乎不懂。”痴還要再說話,頊嫿說:“他身上傷勢沉重,還請奚掌院代為照料。”天衢子終是回頭吩咐:“雲清,為痴君延醫。”奚雲清再怎麼單純,也是看出自家師尊對痴態度不善,她立刻便對眼前人換了看法——師尊都覺得不是好人的,定非善類!她幾乎是押著痴去了客苑。頊嫿說:“痴性格直率,不善變通,還請奚掌院不要見怪。”天衢子道:“傀首對魔傀四君,真是愛護有加。”態度有點不好,頊嫿當然察覺了,說:“奚掌院乃九淵一柱,玄門巨擘,何必同他一般計較?”天衢子當然知道這顯得氣量狹小,但是侍奉兩個字,就如一口惡氣堵在心裡,令他不快。頊嫿說:“說起來,我房間逼仄,養這孩子十分不便。是否有勞奚掌院調整一二?”畢竟你可是當了人家爹了!天衢子遲疑半晌,道:“苦竹林……有空餘的地方。”頊嫿說:“奚掌院的意思是,讓我搬入苦竹林居住?”天衢子沉吟道:“孩子可以暫居苦竹林,傀首隨時可進入照看。”有了之前的事,奚掌院學會了舉一反三。頊嫿冷笑:“奚掌院,此子乃我十月懷胎所生,我是他的親生母親。依你之意,分明是要離隔我們母子!”天衢子微怔,頊嫿眸子微動,示意他——小東西醒了。老狐狸們何等默契,天衢子立刻蹙眉道:“他亦是我的骨血,嫿嫿。”一句嫿嫿,叫得頊嫿雞皮疙瘩差點掉下來——你再這樣沒法搭戲了啊!她瞪了天衢子一眼,卻只能道:“那只是意外!天衢子,他必須留在我身邊。”小狐狸自以為精明地裝睡,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豎起來。天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