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惡魔被斥了一句,抓了抓頭,立刻改了,十分恭敬地道:“哦。這位禿驢,裡面請。”……☆、 告別儀式:告別儀式小惡魔的禮貌用語, 是個大問題——看來對佛修的稱呼, 聶紅裳只教了他這兩種。頊嫿自己迎出來, 與不動菩提告罪賠禮。不動菩提倒還不至於和一個小孩計較, 微笑入內。二人行至桌旁, 相對而坐。頊嫿問:“不知大師前來,有何要事?”不動菩提說:“不瞞傀首,不動菩提忝顏前來, 本是家師吩咐, 意在保護傀首不被騷擾。但貧僧慚愧, 實在驚慕傀首才華, 想請傀首幫忙參詳一部功法。”頊嫿輕搖摺扇,她一向就不是個低調的人, 在哪裡都能光芒萬丈, 當下說:“大師不必客氣,本座於功法一道,素來好奇。增長見聞, 乃吾之樂。”不動菩提再度雙手合十行禮, 從懷裡掏出一部佛修心法來。頊嫿心覺奇怪,其實這時候,應該是天衢子才對。九淵派佛修掌院前來, 不知是何用意。但奇怪歸奇怪,她還是仔細觀看起這部心法來。小惡魔倒了水進來, 倒是乖覺, 放在她身邊, 也不再吵她。天衢子沒來是有原因的。宴間,載霜歸強行安置了赴宴的賓客,且重新佈置了頊嫿居處的法陣。九淵法陣神奇,很快便隱去了頊嫿居住的這處客房。任客苑諸人離得再近,要找到她也必須要破除典春衣親設的法陣才行。幾位掌院與長老們重新議事,這個時候,天衢子明知事關頊嫿,是不會輕易離開的。刀宗大長老付醇風坐在桌裡,一直未曾起身,但是語氣卻十分嚴肅,說:“此人學識淵博如海,不能放她離開。”道宗玉藍藻皺眉,雖然此舉不妥,但是毫無疑問,他說得對。玉藍藻說:“只是傀首乃手持請柬,赴會而來。我們扣住人不讓離開,恐怕需要充足理由。”典春衣沉吟道:“其實這也容易。畫城太史長令,恐怕並不希望傀首順利返回,畫城有他主持大局,不然生事。魔族不管同不同意,至少也不敢直接攻上九淵。”其實不管什麼藉口,整個玄門也都會知道九淵扣留傀首的真正原因。理由只是一塊遮羞布而已。但是相對於宗門利益而言,這樣做很有必要。眾人商議下一步舉措,只有載霜歸和木狂陽在留意天衢子——如今知道他與頊嫿關係的,也就只有這二人了。天衢子面沉似水,在諸人紛紛思考理由的時候,他站起來,說:“諸位似乎忘了,畫城傀首,乃是我以銀蟾玉花宴請柬相邀的賓客。九淵仙宗號稱名門正道之首,若見利忘義,以仁德之貌,行卑劣之舉,豈不令人不齒?”這話說得有些重,其他長老都面色微變。掌院們臉皮厚,但也都不再出聲。載霜歸板起臉:“奚掌院,同門之前,請注意言辭。”然而天衢子並不理會師尊的責備:“入道之初,師尊便以大德大賢之理教導於我。禮、義、仁、智、信一直也是九淵奉行之理。如今不過些許利益當前,九脈長老立刻背言而行,棄諾逐利。天衢子不得不懷疑,九淵立場之正邪黑白。”他字字擲字有聲,載霜歸心中驚動。這麼多年以來,無論是當初宗主尚在,還是如今九脈掌院主事,天衢子對九脈長老一直恭敬有加。他雖是掌院,卻一直執晚輩禮,幾時曾有過這般言辭鋒利、語出不敬的時候?而九淵之所以平靜和睦,便是因為最有實力的人,一直退讓包容。可是今天,他突然拋卻了一直奉行的團結師門之道,字字毫不留情,一手撕掉了遮羞布,幾乎是出言斥罵!讓三十六位長老無法下臺。載霜歸氣得鬍子都抖動起來——說來說去,不過就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已。可這對你有什麼不好?留她在山上,你還能得個日夜親近!妙音宗大長老亦沉聲道:“奚掌院這話怕是不妥吧?”然而一向性情寬厚的天衢子冷然問:“何處不妥?是天衢子曲解了諸位之意,還是錯度了諸位用心?!”他步步緊逼,妙音宗大長老一滯。器宗大長老面色鐵青,方才付醇風提議,九脈長老都十分贊成。他說:“奚掌院今日未免火氣太大了。畫城本就是魔族分支,與玄門素來敵對。她選擇親身赴宴,便該當此風險。”天衢子全然無視他的不悅,道:“妙音宗大長老此言未免可笑。我等親自邀約的友人,可以隨意關押囚禁,難道銀蟾玉花宴的請柬是小孩兒戲?!還是九淵仙宗皆背信小人?”被人指著鼻子怒斥,長老們面色均十分難看。道宗大長老行香子出言道:“大家也不過是為宗門著想,奚掌院何必這麼大火氣。”天衢子道:“吾以為心直意正,不應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劍宗大長老秋草生冷聲道:“那麼以奚掌院之意,如今我等該當如何?”天衢子直視他,說:“銀蟾玉花宴傳續千年,秋長老難道不知送客規矩?還需要本院單獨言明?”秋草生全然不料會被他如今駁斥,頓時臉上掛不住:“怎麼,宗主蒙難受困弱水河口,奚掌院終於耐不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