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魔傀:“……”你倆要不要這樣啊!!時間一日一日,眼看過去了五年。小蝦槍還是沒有名字——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父母脫困,自然會為他命令。他和小惡魔都跟著水空鏽學藝,然而融天山八脈掌院個個都被煩得不行。連木狂陽都受不了,在刀宗豎了個牌子——二子與狗不得入內!這一日,小蝦槍不知從何處聽說,得知自己的父母被困在十萬大山的弱水河口裡。這還了得?!這傢伙自小就聽小惡魔講沉香劈山救母的傳說,立刻眼淚漣漣,二話不說,自奚雲清處偷出傳說中的聖劍,於當天晚上偷偷下了融天山。夜裡,十萬大山萬籟俱靜,只有火陣獵獵燃燒。積雪半融,風雪卻呼嘯未停。一個小小的身影奮力地扛著一柄巨劍,自地平線上緩緩走來。頊嫿本來是閉著眼睛,可畫城為肉身,她的知覺可十分靈敏。她睜開眼睛看過去,許久,猶疑著說:“天衢子?”隔著萬法神鏡,天衢子迅速回了一聲:“嗯?”頊嫿透過影影綽綽的火陣,說:“你看那邊是什麼?”天衢子的視線乃是依靠萬法神鏡,壓根不能轉頭。他問:“什麼?”頊嫿幾乎想伸手擦擦自己的眼睛——地平線那頭,為了凸顯悲壯,小蝦槍特地剪了一塊紅布披在身上,像是一條紅色的披風。這時候他扛著聖劍,半爬半行,吃力地向這邊挪動。頊嫿看了許久,終於喃喃地說:“天衢子,我怎麼看著那東西,那麼像你兒子……”什麼?天衢子吃了一驚:“孩子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可他偏偏就是出現了。他把聖劍往地上一頓,擺了一個自認為帥氣的姿勢。聖劍鎮守弱水河口兩千年,二者氣息早已相通。這時候聖劍靠近,整個弱水都開始翻湧不止。天衢子吃力地平復著水流,終於也從萬法神鏡下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小蝦槍長高了,也長壯了。七歲的小孩跟兩歲時是毫無相似的。這時候他雙眼靈動、五官清俊,倒能看出幾分天衢子的模樣。然而這時候卻不是上演父子相認的感情大戲之時,天衢子從未為人父,這時候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同他說話。只得問:“你來這裡幹什麼?!”小蝦槍在用力地拔劍——方才一頓,聖劍入雪,直接插|入凍土裡,他半天拔不出來。果然帥氣是需要代價的!小英雄很尷尬!聽見天衢子的聲音,他倒是帶了幾分喜色:“你是我爹嗎?”天衢子也覺得很古怪, 掌院歸來:掌院歸來畫城的煉化十分順利, 天衢子順著不朽神木的根鬚脫出弱水的時候,仍疑心自己猶在夢中。外面陽光濃烈,又是一年盛夏時節。天衢子伸手擋住眼前刺目的金光,視線由模糊到清晰,而他眼前,正是山水晴好、湖光妖嬈。畫城城名其名,桑樹綠如翡翠,飛鳥清鳴高飛。天衢子緩緩行走在縱橫阡陌之中,如果人間真有桃源,也不過如斯了。“嫿嫿?”他輕聲喊。在他面前, 一棵桑樹揮了揮枝條,回應了他:“玄舟先走。本座還要再探這法陣一些時日。”天衢子伸手,輕撫枝條, 說:“我就在這裡等你。”桑枝輕輕撫過他的臉, 有點刺癢。他沒有動,任由她觸控。在燦燦旭日之下,面前人眉若遠岫,目似煙波。頊嫿第一次明白, 什麼叫愛不釋手。但她還是一句話就把天衢子勸走了:“先去看看孩子吧。就算不忍心打死, 打個半死也好。”這話倒是有理,天衢子終於道:“好。我很快回來。”頊嫿說:“也不是太著急,畢竟如果我神識還不能離開畫城。萬一忍不住,用這副身軀來恩愛歡好,好像也有點強人所難。”……天衢子有些想笑, 卻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眶。她總是這樣的,不過再痛苦、再艱難,也從不訴之於口。她只會淡然調笑,約定在目的地等候。而那些一路行來的荊棘險峰,都掩在她身後。於是他也微笑著,聲音雖小,字句卻是清晰的,說:“若傀首有意,我……”再不走就該走不了了!幸好頊嫿確實疲倦,而且也需要大量時間與法陣徹底融合,二人雖然蜜語調笑,卻終究沒有太出格。天衢子匆匆離開畫城,所有的魔傀俱偷眼瞧他——如今畫城外,火陣未停,頊嫿以整個城池為法身,與他對話時,城中人可都是能聽見的。大家想什麼,自然無從得知。但是目光卻都帶著崇高敬意——無論如何,這掌院確實是能豁得出去的。難怪能得咱們傀首垂青。天衢子沿不朽神木而行,很快來到畫城出口。他回過身,重新望向這一座安靜清幽的城池,那一刻眷戀滿溢。而不朽神木只是朝他揮了揮手。“等你。”城門笑語盈盈,是她的聲音。天衢子眉目舒展:“嗯。”萬般恩愛與不捨,都在這一個字裡。融天山,天衢子返回時幾乎受到了其他八脈掌院的一致圍觀!他身上劍氣鋒利,行走之時,落葉都被絞碎成粉。水空鏽和向銷戈自然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向銷戈猛地衝上前,不顧一切,緊緊一抱。雖然擁抱只是片刻的事,但劍氣還是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