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空鏽說:“那你為何不試試?”頊嫿仍然面帶微笑,卻猛地一劍劈在蜃超樓臺邊緣,整個法陣立刻便是一陣搖晃。她說:“在你面目被揭穿之後,本座當然會來這裡試上一試。”她倒是真好奇,按理,水空鏽不會憑白無故做出沒有把握之事。他難道真的還有辦法煉化她?不對,好像是自己忘記了什麼!她目露狐疑之色,卻還是一揮手,示意身後的魔傀侍衛:“把水寫意的衣裳扒了。”侍衛立刻動手,水空鏽轉頭命令向銷戈:“快!”向銷戈略一猶豫,諸人就是一陣驚呼,只見水寫意屍身之上,密密麻麻全是傷痕。在座諸人並非淺薄修士,一個個也是見多識廣的。此時一看傷痕,便知這些傷有新有舊,而且還有很多是死後造成的。一時之間,議論之聲大起!向銷戈無奈,終於猛地生火。整座蜃起樓臺瞬間陷入火海,周圍溫度升高,水寫意的屍身雖然玉化,卻經不得這般高溫,片刻之間,化為飛灰。證據被毀,水空鏽剛鬆了一口氣,頊嫿卻微笑著,扯開了自己身邊的魔傀侍衛的面罩。而那人卻既不是侍衛,也不是魔傀——她竟然是尹聚緣的夫人水銜影!諸人大驚,尹聚緣更是猛地站起身來:“夫人!!”頊嫿說:“水宗主,本座的話你既然不想聽,那麼就聽聽您和水寫意大長老師徒背倫而出的親生女兒想說什麼吧!”水空鏽心中一驚,來時便已令弟子檢視,卻還是沒想到這麼一出。向銷戈一直旁觀,如今卻沒法再看下去,轉頭道:“天衢子何在?”而此時,天河弱水之中,天衢子步履艱難而行。摸索過了許多時日。周圍皆是黑暗,沒有一絲光。弱水安靜,靜得人心裡發慌。他想早日找到萬法神鏡的法陣陣心,倒不是耐不住寂寞,而是心中擔憂。那個傢伙一向是惹是生非慣了的,如今自己不在,她不知會幹出些什麼事來。還有幾個孩子,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帶。至於宗門,他其實倒是沒有多想。自己能做的已經全力去做,水宗主得以解脫,宗門氣運如何,那便是天意了。他並不拖欠什麼。這裡有足夠的時間讓他用來審視自己,可他沒有一刻放鬆。長期摸索,結果都只是失望。但是他很快發現一個更有效率的方法——他身後的半箏,名為寒絲雨竹。此箏在水中,其聲並不受阻。而聲音激起水紋,可探方圓數里甚至數十里。萬法神鏡的法陣陣心,可就在水中。這個發現令他振奮,畢竟他並不願像水空鏽一樣,拿五百年時間前來摸索。水紋層層疊疊盪漾開去,回傳的水紋很快就送回訊息。前方是空曠還是有障礙一目瞭然。他很快便探得萬法神鏡法陣所在!而此時,融天山。向銷戈正要命人去請天衢子,護山大陣連衡,本是奉水空鏽之命與其他八座大座共同圍困頊嫿。這時候經過他身邊,卻冷不丁扔過來一封書信。向銷戈一愣,趁著水空鏽並未注意,接過書信。背過身,立刻拆開。那竟然是一封天衢子的親筆信。而信的抬頭,正是——父親。向銷戈心中震動,天衢子落筆之態,彷彿就在他眼中。信中道:當初投廬祭劍,吾意不悔。轉世留魂,吾雖明白父親思念之痛,卻不願此痛長留。故前事未提,只作新生。父親,鎮守弱水乃孩兒之幸,唯獨心憂者——吾妻頊嫿性情頑劣。但請父親看在外孫面上,萬萬包容體諒。向南跪求。向銷戈後退一步,慢慢扶著座椅,方才站穩。一千多年以來,他從未提及過關於向南的隻言片語。所有人都只當是哪裡出錯,他已失之前記憶。可其實並沒有。他明知道自己是向家堡長子,任何事只要他開口,向銷戈定然有求必應。可卻偏偏見面不識,只為了讓他消去舊痛。如今,他拿出這唯埋藏了千餘年的父子情分,只為在緊急關頭,求他關照自己的愛人。頊嫿手握聖劍,正準備往法陣脆弱之處再劈上兩下子——這地方搭建倉促,她其實還是有把握出去。就不知道水空鏽到底是打算用什麼法子煉化她。老實說她還挺好奇的。然而他醒了。嗯嗯~不知道今天有沒有二更。但願有吧。☆、 塵埃血垢:塵埃血垢水空鏽一眼發現向銷戈反水, 頓時眉頭緊皺。向銷戈看了他一眼,正要說話,突然大地一陣輕顫。向銷戈和水空鏽同時愣住,頊嫿也頗為意外——這是何處術法波動,為何連融天山都會有這麼大的震感?然而還沒等她問出口,旁邊載霜歸已經為她解惑:“十萬大山……難道是天衢子醒了?!”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有了默契,一同趕往弱水河口!越靠近十萬大山,術法的波動便越強烈。頊嫿不覺加快了腳步,片刻之後, 積雪在望。她飛快來到萬法神鏡下,向銷戈、水空鏽隨後趕至。頊嫿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問詢。是……你甦醒了嗎?但是緊接著, 天衢子的化身也趕到了。天衢子身上還有些刺痛, 畢竟初次與萬法神鏡相連,意識還有些模糊。他過了許久才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萬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