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靜,從招聘到現在都不怎麼說話,男生可能都喜歡這種型別,性格好像沒什麼侵略性,眼睛一閃一閃的,不經意間又流露出一絲狡黠,叫人很有興趣。盧陽雨對她的態度就很親切,但也不無好奇:胡悅到底幾歲?是顯小還是本身就很年輕?“我是h科的。”胡悅笑了一下,“可能看著是比較顯小吧——我上學早了一年,再說,讀的也是碩士,四證合一,所以今年才26歲。”“什麼,碩士?”謝芝芝失聲驚呼。幾個男同事城府深些,沒說什麼,但彼此交換著眼色,看胡悅的表情頓時也就和之前不一樣了:像是十六院這樣的大院,每年招聘的人數是不少,但也一樣雲集了全中國醫學教育的精英來競爭,哪怕是海歸博士也要分個三六九等,本土精英博士之間,更是要計較八年和十一年的區別。這就和企業招聘一個樣,越好的企業就越看重你的本科——他們能挑選的人才實在是太多了,只能這樣吹毛求疵,把沒有從一開始就優秀到底的選手淘汰。h科大,論血統沒得挑,確實是國內有數的名校,博士出來各大醫院都搶著要,但一個碩士……這,怎麼說呢?不像是本科進十六院那麼駭人聽聞,但也有點都市傳說的味道了。除非是本人特別優秀,又有特別過硬的關係——“你是走誰的門路進來的?”戴韶華衝口就問。胡悅摸摸鼻子,一臉茫然的笑,“……啊?”問得這麼直白,有點過了,申永峰和盧陽雨都笑,謝芝芝也不禁莞爾,戴韶華臉色沉下來,“你什麼方向的?”“面部結構。”“和我一樣。”戴韶華的眼睛就像是x光機,把胡悅一寸寸掃視過去,她的眼神會說話,落在胡悅臉上、脖子上、手腕上,像是無聲的批判:只能穿醫院的制服,但這並不意味著別人就無從觀察你的家境,有很多蛛絲馬跡,在行家眼中壓根無可躲藏。觀察結果顯然讓人滿意,戴韶華唇邊浮起笑,語氣也親切起來,像是已經在食物鏈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當然,是高高在上的那種。“雖然也沒什麼必要,但,醜話還是先說在前頭——不管你是走誰的門路進了十六院,都別來和我搶師醫生——”她伸出手拂過瀏海,手腕上的勞力士金錶閃閃發光,笑容隱隱有點優越。“這個助理的位置,我要了,明白嗎?”“師醫生?”胡悅說,她像是沒感受到戴韶華的惡意,依然天真地綻放在她的打量裡,“哪個師醫生?”“撲哧……”這裝得就有點過了,戴韶華還沒說話,謝芝芝先忍不住一笑,就連申永峰和盧陽雨也忍不住交換眼神:來十九層的,會有哪個不知道師醫生?戴韶華自然生氣,她還沒說話,電梯‘叮’地一聲響,候診區起了一陣小騷動,眾多珠光寶氣的鶯鶯燕燕一陣騷動,“師醫生!”“師醫生來了!” 師醫生“師醫生!”師醫生來了。太陽從十六院上空升起,師醫生就是照進窗戶的第一束光。這形容詞並非誇張,師醫生經過走廊的時候,清晨的第一束陽光正好射在他身上,他的西裝在陽光中閃閃發亮,師醫生至少有一米八五,身材瘦削健美,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而他的長相只有比身材更好。“師醫生!”“師醫生早上好。”一屋子的鶯鶯燕燕一下都活躍起來,空氣中瀰漫著說不出的氣氛,來自女人的眼神織成一張網,在空氣中縱橫交錯,落到他俊美的容顏,合體低調的西裝剪裁,看不到logo,但一望即知做工精良的鞋履,以及手腕上無意露出的腕錶表面,西裝領口那暗色帶了點反光的領帶夾上。師醫生安之若素,黑髮滑落幾縷在額前,不經意地帶出幾分典雅,手錶在走動間看得更清楚,是梵克雅寶的情人橋。他的領帶夾是低調的暗色金屬,只在頭部鑲嵌一枚紅寶石……女人關注的所有重點,他都經得起最嚴苛的考驗,在十九層,美貌是最不稀缺的資源,但他的長相居然能比所有這些精心打造出的美女都更上一層樓。師醫生的穿著和一般醫生的風格不符,也和跟在他身後走進來的同事格格不入,但你不會覺得怪異,恰恰相反,反而會很心悅誠服:長得和他一樣好看的人,自然要穿一些好衣服,沒有他這張臉,也配不上這樣的華服。“張主任,今天到得早啊。”向師醫生打招呼,沒得到回應,居然也沒人生氣,各自轉移目標,向自己的醫生講話。能在十九層掛到號的幾乎都是老客戶,自然都熟悉。這幫女人對別人說話,眼睛都還是看著師醫生——自己打招呼不理會,主治醫生幫著介紹一下呢?“劉老師。”“沈叔叔——”“今朝又要來麻煩你了——我掛了第二個號,儂動作快點啊張叔叔。”“要得,要得。”張主任笑呵呵地說,像是沒懂眼神裡的暗示,“不過今天怕是要等一會嘍——新人到了,要開個小會的,別心急,別心急哈。”“老師好。”“老師。”新人們也早站起來了,紛紛打招呼,“張主任、劉老師,師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