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北天帆那邪惡的臉,會變成他的父皇,他用乾枯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頰,用他渾濁的眼睛盯著我,就像一個獵人看待著自己的獵物,在夢中他父子交替出現,有時這個剛剛陰冷地笑完,另一個就邪惡地看著我,我每每都是嚇地大喊大叫。“大小姐,不怕,只是噩夢,只是一場夢。”羅音每次聽到聲響,都跑過來安慰我,用她那不柔軟,甚至長著繭子的手輕輕替我擦著汗,有時我會在她的撫慰下安靜下來,有時我卻像崩潰一樣嚎啕大哭。哭累哭乾眼淚,羅音就會幫我掖好被子,有時我實在睡不著,她就陪著我到處逛逛,夜深的後宮,安靜地像一座墳墓。我每一個月都得添幾套新的衣裳,雖刻意隱瞞,但宮裡沒有不透風的牆,剛開始只是個別宮妃暗底下說我奢靡,但很快這事連朝中大臣也知道,這點事能掀起風浪,定是有人蓄意而為。自從北天帆處理了一大批貪官汙吏之後,也嚴禁大臣,宮妃奢靡浪費,曾有大臣不當一回事,大肆慶賀大壽,當夜酒席就吃掉了幾百戶人家一年的食糧,北天帆為此大怒,將大臣連降數級,貶到苦寒之地,從此朝中大臣的奢靡之風頓止。皇后為了討好北天帆,也努力整頓後宮,宮妃的用度也大大縮減,宮妃的衣服,一年多少套,按等級高低分配。每季都會把這一季度的衣服送到各妃子的手中,而我每個月都額外弄幾套新衣服,引來了一大堆的非議,這些輿論對我還是護龍司都影響極壞。但一個月被北天帆撕裂幾套衣裳,我不補做,哪有衣服穿?可偏偏這個又說不得,而北天帆更不會站出來說本太妃的衣服,是他這個無恥之徒撕裂的。命軒兒偷偷給我送,又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為了避免衣不蔽體,我每次去龍騰宮都會帶多一套衣服,但北天帆那禽獸,就試過在我重新穿戴好之後,又龍精虎馬那樣將我扯回來,一番雲雨後,身上的衣服自然也成為一條條,有時不知道他怎麼那麼好精力,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羅音、小婷每次都會在輦車上多準備一套衣服。“姐姐,宮中的衣服不夠穿?”有一天軒兒這般問我,他能這樣問,我知道外面肯定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說不定我一個月新作幾件衣裳,換成一個月要做幾十套。“不是——”我急急否認,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果然不出所料,流言越來越盛,說我自恃是太妃,隨意破壞宮中規矩,奢靡浪費成性,一個月硬要多做幾十套衣服,每一套衣服只穿一次,穿完就扔,料子都要求最好,最貴。知道這衣服難逃被撕的命運,我每次都用普通的料子,但結果還傳成這個樣子,小婷氣得臉兒都綠了,直罵無恥。“以後新做的衣服都用舊的款式,儘量同一匹布料做多幾件衣服。”下一次去龍騰宮,我自己帶了布條。在北天帆還沒有撕扯我衣服之前,我就遞給了他,他冷眼看著我,並不接,似乎等著我的解釋。“你不是喜歡綁著我的手嗎?我替你準備好了。我這衣服新做的,後宮崇尚節儉,這也一直是皇上你所提倡的,衣服就別撕了,免得浪費。”“朕堂堂一國之君,這幾套衣服,朕還浪費得起。”說完一手撈起我往床走去,容不得我多說幾句,就這次撕得更徹底,連完整的布條都找不到。“你浪費得了,但本宮浪費不起,外面的人都在說本宮奢靡浪費,啊——”我還沒有說完,他已經欺身上來,裸露的幾乎相貼的瞬間,我還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是你的事,與朕何關?還有朕說了,在這裡你只是朕的女人,並不是太妃,你少自稱本宮。”這次他沒有綁我的手,但這手被他綁習慣了,雖然沒有布條,但我卻感覺一樣受著束縛,他一臉滿足,我卻無限痛楚,更毫無愉悅可言。折騰得我死去活來之後,他還覺得不夠,還惡毒地罵我是木頭,是屍體,似乎嫌棄我熱情不夠。“既然是木頭,皇上為何樂此不疲?既然是屍體,皇上對著一具屍體做這事,你難道不會發噩夢?”“朕從來不會發噩夢。”他懶懶地說,我爬起床,離他遠遠穿好衣服,免得他大手一撈,我這衣服又沒了,他在床上冷冷地看著我,雖然每一寸肌膚他都碰過,但被他這樣看著,我還是覺得羞恥難堪,甚至背脊發涼。“過來——”我剛想走,他突然冷冷地向我發話,我面如死灰地走向他,等著他有一輪一暴風雨的發洩,等著剛穿好的衣服又撕成一條條,但結果沒有。“就算是木頭,也是朕的木頭。”他只冷冷地說了一句。“但也只是限於這一年,一年之後,你是皇上,我是太妃。”我淡淡地說,只想讓他記住這個事實,並不想激怒他,但結果我還是激怒了他。“一年,很好,朕自然記得,並且會好好利用這一年。”他話沒有說完,又重新將我扯回床,我真是欲哭無淚,似乎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能輕易將他激怒,這人做皇上的時間長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