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多不原意,夜還是漸漸黑了下來。“羅音,我們走吧。”踏出碧水宮的那一刻,那感覺就是上刑場受死,說不出的淒涼,可明知是去受死,但還是不得不去。“大小姐,我在這裡侯著你,需要我的時候,你大聲喚我,碧水宮那邊,我已經叫小婷安排好了,記得不要惹怒皇上。”羅音再次叮囑我。“嗯。”我低低應了一聲,心中微暖,但這點暖意,當我走進這熟悉而空蕩的龍騰宮之時消失殆盡,我甚至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我爬上床,將衣服脫光,然後裹好被子,雖然我今夜已經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聽到他的腳步聲的那一刻,我的身體還是禁不住顫抖,明明身體的傷口已經全部痊癒,但這一刻又像皮開肉綻,疼痛難忍。以前除了他偶爾發脾氣,大部分時間,面對他的時候,我都能做到從容淡然,但那一夜之後,這個男人,我卻感覺到從來沒有的陌生與可怕。“朕都還沒躺,你就敢躺下了?”他的聲音陰寒入骨,即使我蓋著被子,也能感受到他透骨的寒意。“不是皇上叫我侯著你嗎?”我說,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不帶一絲怨氣,儘量讓不去惹怒他。“朕叫你在龍騰宮侯著,並沒有叫你在床上侯著,太妃就這麼迫不及待?莫非上次讓太妃食髓知味,念念不忘?”他的聲音冰冷中帶著一絲揶揄。食髓知味,念念不忘?“皇上如果你對我不滿意,就是雞蛋裡也能挑出骨頭來,我們曾經不是相處得比較愉快嗎?這一兩年,本宮也做了不少好吃的給皇上,皇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對你還不夠好嗎?皇后身為國母,朕的妻子,朕也只是每月初一才寵幸她一次,而你有兩次,如果其它妃嬪知道,都不知道該羨慕成什麼樣子,莫非你覺得還不夠?”他笑著對我說,聲音溫柔如三月暖風,但卻帶著初冬的料峭。“夠了,很足夠了,謝皇上恩典。”聽到他這話,我那個心寒。我已經夠溫柔了,我已經夠卑微,但這一夜他依然是那樣粗暴,除了我的臉,依然一身傷痕。以前我覺得這傢伙是吃軟不吃硬,現在我才發現他是軟硬不吃。他匍匐在我身上,肆意馳騁,我睜大眼睛,無數次想自己的指尖劃破他張臉。整個過程痛苦至極,我越是痛苦,他動作越是猛烈,有幾次我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質量極好的被子硬被我扯了幾個大洞。看他閉眼,一臉饜足地躺著,我忍著痛從床上下來,但一隻腳才到地,北天帆突然長臂一撈,硬生生將我扯了回來,又是一輪一暴風驟雨式的肆虐,痛不欲生是什麼感覺,我終於真正體會到了。我虛脫地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身體是無盡止的疼痛,心底漫過的是無邊的恐懼。“走——”這次他沒有叫我滾,但從他嘴裡吐出這個走字,比任何時候都要涼薄冷漠,似乎我再留多一會,會玷汙了他這張龍床,似乎我再留多一會,會讓這裡的空氣渾濁幾分。我掙扎著穿衣服,然後艱難地一步一步走出他的寢宮,宮娥在門外等候,看到我出來,默默地走了過來,雖然她們沒有出聲,但我從她們的眼神看到了鄙夷,看到了輕視。我討厭北天帆,連帶討厭他這個寢宮的宮娥,討厭龍騰宮的一切,包括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甚至連空氣我都覺得汙穢。羅音聽到聲音,連忙過來攙扶,雖然邁一步,對我來說都是痛苦,但我還是想迅速離開這裡,這裡對我來說已經成為一座煉獄。小婷已經在碧水宮侯著,當小婷脫開我的衣服,幫我清洗身子的時候,眼眶都紅了。“小婷,沒事的,我不是還活著嗎?”聽到我這樣說,小婷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但笑得比哭還難看。雖然小婷和羅音的動作已經很溫柔,但我還是痛得要死。“痛就叫出來。”小婷對我說。我苦笑,叫出來就不痛了嗎?上好藥,羅音抱我上床,下體的疼痛,讓我根本無法再挪動半步,半夜夢到北天帆出現在我的碧水宮,我嚇得大叫大喊,噩夢驚醒後,再睡不著,如今我只要看到他的面容,就覺得可怕。有時我問自己,後不後悔當日的選擇?但如果給我再選擇多一次,我還是會如此,在我心目中,小姐的幸福,終比小葉的幸福來得重要。除了侍寢那兩天晚上,我刻意避免與北天帆碰面,許是這幾年大家都認定,我跟北天帆本身就是那種關係,所以我現在一個月侍寢兩天,宮裡宮外,也沒有任何閒言閒語,很平靜。這樣的日子,我再也過不下去了,如果不改變,不用三個月我就可以死在他的床上,並且這種死法真丟人。“皇后,皇上登基也有幾年了,但後宮卻無一人為皇上誕下一子一女,你身為皇后,本宮身為太妃,都覺得愧對北國的祖先。”我嘆息道,而燕楚靈則一臉羞愧。“臣妾慚愧,臣妾已經多次提議廣選秀女,只是皇上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臣妾也無計可施。”“不妨再提議多一次,畢竟這後宮太冷清了一點,如今朝臣都為皇上的子嗣憂心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