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我多希望自己今日沒有出現在這裡,我多希望李葉是在說謊,但她目光是那樣的坦然,那樣的堅定,似乎每一個字都是出自肺腑。這麼多年了,我都把她當做妻子,即使她入宮為妃,我依然把她當作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從沒有想過日後娶別人,但在這一刻,她卻告訴我,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她從沒有喜歡過我,也從沒有想過要做我的妻子,即使有一天,她能從這皇宮走出去。自己做了幾年的美夢,在這一刻幻滅了,說真的,我很難過,難過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兩人就這樣走著,剛剛輕快的腳步此刻像被綁上了大石頭,是那樣的沉,沉到每邁一步,都要費很大勁。我精神恍惚,直到看到御書房那塊屋簷我才驀地驚醒。“莫楓——”“大小姐——”我們同時張嘴,但抬頭對上她的眸,我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我無法怨她,因為她從來不知道她爹將她許配給我,她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她想嫁我為妻,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怪不得朕久等不見莫少將,原來正與太妃敘舊。”正在這時,我聽到了皇上的聲音,他的聲音很平淡,但眼神卻冷冷的,但此時更灰冷的應該是我的心。“本宮只是向莫少將打聽公主的情況,不想讓皇上久等了,本宮之過。”李葉與皇上客套了兩句話,匆匆離去,剩下皇上與我兩人。“莫少將似乎與太妃聊得很投契,聊些什麼可以聊得如此眉飛色舞?”我們剛剛聊得眉飛色舞?“微臣只是路上偶遇太妃,聊聊公主的近況而已。”“是嗎?朕還以為你們相約在此會面呢!”皇上說,但我怎麼感覺他的聲音酸溜溜的?就是看我的眼神也充滿著敵意。“莫楓,知道這是什麼女人嗎?”他朝著李葉離開的背影問我。“這是有主的女人。”“有主的女人,不能看,不能碰,連想都不能想,隔遠看著最好就繞路走,但最好就是隔遠都看不著。”“朕的話,可聽明白了?”004:突然關於皇上的話,我忘記自己是怎麼回答了,只記得那天氣氛很怪異,而我的心情很低落,從皇宮出來,我沒有回府,而是獨自在外面喝悶酒,本想一醉方休,但直到小酒館打烊了,人還是很清醒,突然覺得酒量太好,並不是一件好事,連醉一回的機會都沒有。自己一直夢想的家在今夜徹底幻滅了,自己認定的妻子心裡有了意中人,她從此跟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心情說不出的寥落。從小酒館出來,被冷風一吹,頭變得有點沉,有點痛,人很是疲倦,本想騎馬回府倒在床上一睡不醒,但不知不覺又回到了效外的宅子,那單薄孤獨的身影似乎蘊涵著某中力量,牽引著我回來。現在已經是深夜,公主的房間還透著微弱的燈光,她莫非還沒有睡?我邁著沉重的腳步朝她的房間走去,侍女一直守在外面,看見我回來了,個個如釋重負一般。“夏小姐又發病了?”“不是,小姐一直很乖,沒有鬧,只是說要等莫少將回家。”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一個深夜,聽到這樣的話,我的心突然變得很暖。還有人等我回家,真好。我推門進去,而她聽到我的聲音,衝過來開門,結果瘦弱的她被我撞地往後倒,好在我及時將她拉了回來,想不到她既不驚慌也不尖叫,反倒朝我露出了一個極為絢爛的笑容,這笑容如焰火劃過夜空那般耀眼,讓灰暗的心為之一亮。“莫楓,你回來了?”她聲音歡快如樂韻,在這個冬夜溫柔地迴盪,她站穩之後,我鬆開了手,但她反倒很自然地朝我張開了雙臂,這段時間都是我抱她上床,她顯然已經習慣了。“以後莫楓夜歸,不要等了。”我低頭髮現她急著來開門,竟然沒有穿鞋子,如雪般的小腳,冷得有些紅,趕緊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的身體還是很輕,輕得讓人心疼。“小淺害怕你會和娘、帆帆他們那樣,突然就不回來了,無論小淺怎麼張望,都不肯出現,你回來,小淺不怕了。”她在我懷中喃喃地說,目光迷濛,如波光破碎。“不會的,小淺在這裡,莫楓不會不回來的。”這話就這樣自然地脫口而出,她很安心地笑了。我將他輕輕放上床,然後蓋好被子,但躺在床上,耳畔卻迴盪李葉今天說的那番話,心情無論怎樣都明媚不起來,雖然是閉上了眼睛,但心卻說不出的煩躁。“莫楓——”就在我煩躁不堪之時,身旁的她輕輕碰了一下我,睜開眼睛,竟然對上她擔憂的目光。“小淺怎麼了?”我問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她問我,聲音溫軟。是我表現得太明顯,還是她心思太細膩,竟然能看出我的心情不好?“不是,莫楓差點睡著了呢!”我朝她展顏一笑。“小淺唱歌給你聽好嗎?娘說她只要聽到小淺唱歌,她什麼煩惱也沒有了。”她看著我,一臉的認真,其實這個時候,我哪有心情聽什麼歌?但看到她純真的眸子,拒絕的話硬是沒有說出來。她看見我沒有拒絕,輕輕唱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