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他的腰桿一直都挺得很直,似乎就是大山崩塌,也不能將他壓倒,但這一次我突然怕他隨時會倒下,妻兒不在,兄弟背叛,涼州失守,如今又面圞臨這樣的困境,我想去安慰他,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如今說再多都顯得蒼白無力。“漫雲,我去召集軍中將領,今圞晚一起商議對策。”一會兒後冷凌風抬起了頭,站了起來,微紅的眼睛已經迸射圞出堅定的光芒,那身軀如風雨中依然挺拔的青松,依然頎長而挺拔,整個人似乎沐浴在陽光中,顯出更旺圞盛的鬥志。“嗯。”我重重應了一聲,如今形勢,就是再大的傷痛,再濃的愧疚也得掩埋,因為有更大的危難就要降臨。冷凌風簡單而扼要的將事情交代了一遍,營帳之中沒有一個人說話,有悲憤,有不可置信,有怒不可遏,種種表情出現在眾人的臉頰。“死的人不會復活,我們沒有時間哀痛,十天之後,雲清和秦厲會前後夾擊,我們的兵力對付其中一國還勉強,如今被他們前後夾攻,這仗會比較難打。”“首先在兵力方面,我們處於劣勢,第二是我們的糧草供應不足,我們是逃到土國,全是輕裝上路,除了手中的劍,我們什麼都沒帶。如今深秋,天氣漸漸寒冷,除了吃,我們還面圞臨穿等一系列問題,今天我們商議一下,如何應對這個局面。”冷凌風的聲音不大,但很有力,現在的他,已經恢復如常,沉著而堅毅。“如今面圞臨這樣的絕境,我怕部分士兵會扛不住,心生降意。如果人心不齊,我們這一仗很難打。”說話的人是冷凌風的得力手下王忠。“以我對秦厲的瞭解,他要的不僅僅是涼州,還要將冷家軍斬草除根,即使勸降都是暫時的,等完全掌控了局勢,冷家軍必死。”“做圞賊圞心圞虛,殺人怕鬼,就算秦厲會放過我們冷家軍,雲清也不會放過冷家軍,他出賣冷家軍,劫走了歡兒母圞子,如今又親手殺了那麼多冷家軍,他是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活著的。所以我們冷家軍沒有任何退路,這道理我跟軍中將士說清楚,他們會明白。”“漫雲那邊,我相信這個不成問題,如果她要降,不會等到今天,狼雲軍方面,我相信漫雲能處理好。”冷凌風說,聲音低沉,但很清晰堅定,能帶給人力量,說完他朝我笑笑,目光盡是信賴,讓人心暖。“冷家軍沒有退路,我們楚家也是如此,要活我們一起活,要死,我們狼雲軍陪著你冷家軍一起死,不離不棄,今天是這話,明天我當著冷家軍的弟兄,也是這話。”我說得鏗鏘有力,一時屋內人人動容。“那我們怎麼解決糧草問題?”離淵抬頭看著我。“我一早叫土國百圞姓與涼州百圞姓開渠引水,打井灌溉,養雞種菜,而之前的糧草圞我也儲存了一些,我這些年結交了一些朋友,他們也會想辦法透過種種途徑,解決我們一部分的需要,短時間問題不大。”聽到冷凌風的話,大家都微微鬆了一口氣。“我們涼州的百圞姓比土國的百圞姓勤勞能吃苦,路彥,你明天把目前的困境說與百圞姓聽,號召他們與我們一起度過這個難關。”接著我們把目前面圞臨的問題一一擺出來,大家一起想對策,商議完畢,大家一臉凝重得離開營帳,畢竟大家都知道我們目前面圞臨怎樣的困境。大家走後,我躺在床圞上,依然心潮起伏,沒有一點點睡意。腦子閃過很多事,很多人,以前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在這一個夜晚豁然開朗了。走出門,發現冷凌風正靜靜圞坐在不遠處的小土坡上,慘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人感覺這個背影如秋那般蕭瑟。我記得楚合歡曾對錢長鳴說過,我哥哥在涼州有兩個私礦,但我只知道錢長鳴掌管的這個鹽礦,當時以為楚合歡聽錯了。以前我發現有船隻偷偷運送銀石出涼州,從截獲船隻的情況看來,我們涼州應該隱藏著一個極大的銀礦。我曾經猜測這銀礦就是楚合歡嘴裡的私礦,但我始終想不明白,如果哥哥發現銀礦,不可能不告訴我們?除非這銀礦發現不久,哥哥還來不及告訴我們就已經去世了。“冷凌風,你記得我們曾經截獲的那個偷運銀石的走私船嗎?如今我終於想明白,為什麼這走私船無論外形、構造都與冷家船一模一樣?為什麼這私礦存在四年,騙過所有人,原因是掌控這銀礦的人是雲清。”“如果當年真的是雲清殺小歡,可能就是為了這個銀礦,畢竟這銀礦是屬於小歡的,如果小歡要回,他就什麼都沒有了。”冷凌風靜靜聽著,夜色中他的眸子明滅不定,讓人猜不透他在想著什麼。“當日圞你與龍七大婚,收圞買你府中丫鬟,下毒圞害小歡的人應該也是他了。我記得鬼聖手說下手的人改了藥性,不會讓小歡當場喪命,估計是不想影響這場大婚。我猜雲清是迫切想你能順利出嫁,離開涼州,然後他可以為圞所圞欲圞為。”“但沒想到這麼多年我沒嫁出去,估計氣得太吐血了。”我解嘲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