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感覺如潮水般朝我襲來,床襟被抓破,我的手指直接插入床沿。“雲兒——雲兒——”,身旁的娘緊緊握住我的豐,嚇得臉聲,蒼白,她一時看著我,一時看著接生婆,整個人變得六神無主,不復往日的沉靜,我想給娘一個寬慰的笑容,但痛楚讓我的臉扭曲,估計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口上次墜崖的時候,我很害怕,那是一種對死亡的恐懼,而這次當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身休的力耗盡的時候,那種恐懼再次襲來,但這次是害怕孩兒的死去,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暈過去,我的孩兒。“公主,用力——快了——快了——”好幾次就要暈死過去,但心中始終有一個念頭支撐著自己走下去,就好像好在黑暗中走了很久的人,久到已經絕望,但她想要倒下的時候,總髮現前方有著一絲燈火,這撐她一直走下去。“哇——哇——哇——”當聽至孩子哭聲的那一瞬間,我整顆繃緊的心輕鬆下來,整個身體輕飄得如一片羽毛,可以飛上天。“是藍眼睛,還是紅眼睛的?“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問,然後暈死過去,迷糊中聽到娘與丫鬈慌亂的叫聲,但我太累了,想要歇歇,只是我想聽到孩子是藍眼睛,還是紅眼睛再歇,可是等了好久,都沒有人回答我,我終還是暈死過去。“世上一般母親,但凡是第一胎,都問孩子是男娃,還是女娃,哪有像你這樣問是藍眸,還是紅眼的?”醒來的時候,娘嗔怪地說,眸子帶著溫柔的淺笑口“那我的孩子眼睛是什麼眼色?是男孩還是女娃?”我虛弱地問。最後得到的答案是我的孩子是男孩,黑眼睛,與常人無異,娘說孩子好看得不行,估計是集中了我與龍七的所有優點,是嗎?我急切想看孩子一眼,但孩子還沒抱到跟前,我有暈厥過去。我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個月,醒來的時候,娘將孩子抱給我看,小傢伙很小,粉雕玉琢,眉宇還是隱約能看到龍七的影子,只是眼睛黑漆漆烏溜溜的,讓我看著安心,心的某一處微微軟了下去。但日後讓我幾乎吐血的是,這小傢伙一般情況是黑眼睛,但碰到他異常高興的時候,那黑漆漆的眸子,竟然變成他爹那樣純淨的藍色。小傢伙好奇地看著我,突然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一勾,朝我笑了一個,笑完又定定看著我,但看著看著竟然睡著了,睡容恬靜而美好口“娘,他對著我笑。”我心中說不出的甜蜜與幸福。但娘說這麼小的孩子不會笑,他所有動作都是沒有意識的,但我還是很高興,鬼聖手煎了藥給我送來,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這半個月鬼聖手似乎一下子老了下去,人顯得更加沉默,隱隱有心事。“公主,你終於醒了?”鬼聖手顯得很高興,那一句終於尤其意味深長,似乎是很久的期盼,聲音響亮而歡愉,但眉宇依然籠著沉重,似乎有什麼大山一直壓著他一般,這讓我心很不安,我如今已經醒來,雖然我不會醫術,但我這身體,自己還是瞭解的,身體是極度虛弱,但還是在恢復中,鬼聖手的表情怎麼如此凝重?莫非是——心一陣狂跳。“娘,孩子睡著了,你先抱他去睡會,小翠,你去弄點溫水給我洗洗臉。”我將所有人——支走,獨留下鬼聖手。“涼州是不是出事了?”我問,鬼聖手猛地抬頭看我,眸子微微愕然,似乎想不到我會突然這樣問他。“涼州好端端的怎會出事?公主你多想了,你現在產後虛弱,好好調理身子,說不準很快就可以抱著孩子回楚府,楚將軍還在焦急地等著呢?“鬼聖手朝我寬慰一笑,以前這傢伙不是這樣笑的,這樣徇爛的笑容,讓我覺得他有意掩飾著什麼東西。“鬼聖手,說吧,這些年什麼風浪沒見過?雖然我剛剛產後,身體有些虛弱,但還是扛得住的。“但無論我怎麼軟硬兼施,鬼聖手都不肯透露一點,點訊息。“既然你不肯說,我又認定涼州有事,看來我還是硬撐著出一次山谷,要不會吃不香,睡不暖。”我笑著說,鬼聖手什麼都不肯說,無非只是擔心我的身休,如果我用這種破罐子掉破的態度,我估計他不會不說,說到底我不過依仗著他在乎我這條命,有些時候,我不得不逼他。“公主你——”“說吧,哥哥的死,被人休棄這些我都能承受得了,試問有什麼事會讓我抗不過去。”我看著鬼聖手,鬼聖手也看著我,目光猶豫。“涼州被西凌攻陷了。”好一會之後,他才幽幽說了出來口“什麼?“我猛地坐了起來,雖然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能是涼州已經處於戰火中,也可能是我在乎的人有不幸離世者,但我絕對想不到,正在欣欣向榮的涼州竟然已經被攻陷了。我到這山谷尚不足一年,日益強大的涼州就這麼被攻陷了?我感覺本來就寒涼的身休被人兜頭倒了一桶冰水,冰冷得透骨,就連身體都微微發顫。“公主——“估計是我蒼白的臉色嚇壞了鬼聖手,他一臉的懊悔,估計是後悔把這些事告訴我口“別擔心,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