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十七歲依然還有求親的人上門,十八歲之後,求親的人突然全不見了,那些曾苦苦等待我的涼州少爺很多都兒女成雙,身旁有了美嬌娘,楚府門前車馬稀,甚至有人還私下議論,說我是不是有什麼暗病? 從十六歲生日那天他來過之後,我再沒見過他,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我害怕他像哥哥那般突然離我而去,只要想到這點,我覺得我的世界就要坍塌了,哥哥走了,我身邊的人已經不多了,他一定不能有事。 我派了自己的親信去湯州尋找辰二,其實我一直不想這麼做,我覺得一個女人要派人到處找自己的男人,是很丟臉的事,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對手下說。 第50節:流年似水(4) “你去查查這湯州辰家二少,將他這兩三年的事詳詳細細地報告給我,此事關係重大,絕對不能洩露出去,包括楚城主,你們知道了沒?”我這般對我的手下說。 他們出發之後的日子,我一直在焦慮中度過,既盼望手下回來,同時又害怕,害怕他們會說他出事了。那段等待的日子很磨人,只好去冷凌風那裡喝茶散心。 “楚小姐,大少爺請喝茶。”第一次見楚合歡就是在這個場合,我是冷凌風的客人,她是他的小廝,她殷勤地向我擺果子。 冷小子聽到她的聲音,表情竟然僵了。能讓冷凌風這傢伙有表情的人不多,我低頭打量她,但沒想到她也偷偷抬頭看我,那眼睛清透得像沒有任何雜質,如一汪清泉直沁心脾,讓人心神禁不住一蕩。被我發現她偷看,她竟然不慌,還偷偷抿嘴笑了一個,那表情當真可愛。 聲音是男人的,衣服動作也是男人的,但就是剛剛那一笑……我禁不住往她喉間看去,領口高高的,看不到。 “這位小兄弟長得很秀氣,我怎麼沒有印象?”我笑著問。我記憶力極好,冷府上下沒有人我不認識,這傢伙我可以肯定從沒見過。 “嗯,這小家丁,是我爹買回來的,小歡,你趕緊去多沏一壺茶,這茶太濃。”冷凌風說。這茶水剛剛好,哪裡濃了?很明顯冷凌風想支走她。我趕緊說茶剛好,不用換。沒想到冷凌風又說有朋友從墨城帶了羅仙果,叫她去拿來,這個季節哪有什麼羅仙果?冷凌風這不是整人嗎? 就這個時候雲清來了,他一來就興沖沖地問那小寡婦去哪兒了?這雲清都成親了,還想找小寡婦?被雲娘知道,直接撞牆死得了。 “什麼小寡婦。”我問。 “上次我們回來途中救了一個寡婦,髒兮兮的像一個乞丐,但卻看上凌風,硬是要以身相許,她都不拿盆水照照自己的樣子,長得賊眉賊眼,凌風看得上嗎?”雲清說話還是那麼刻薄,只是這小寡婦真勇敢,不但想再嫁,還要嫁冷凌風,志氣還真不小。 我做夢都沒想到雲清口裡的小寡婦就是我四處尋找的楚合歡。 三人閒聊了幾句,雲清提議去看龍舟賽,冷凌風欣然答應,還催促我們早點走。估計是心虛了吧,我笑笑沒有揭穿他。 龍舟賽很熱鬧,那歡樂的場面很感染人,只是接下來的那一頓飯吃得很窩心,雲清一會兒剝一隻蝦給雲娘,一會兒又給她夾一塊肉,那溫柔勁讓人發汗。觸景傷情,我想起辰二了,在豐州那幾天,他也如此溫柔體貼,可是三年就只有那幾天,是不是少了一點? 傍晚我們從來福樓下來,準備參加燈謎會。雲清、雲娘兩人當著我和冷凌風打情罵俏,我和冷凌風看著礙眼,於是很有默契地並肩走在前,眼不見為淨。 “嘴裡說白天黑夜連續對著十幾天膩味了,現在弄得像生離死別,黏少一會兒都不行,在大街上摟摟抱抱,有傷風化。” 冷凌風低聲嘟囔了一句,這傢伙現在說雲清有傷風化,後來自己卻在茶園當著眾茶農的面,將小歡那丫頭吻得死去活來,那時他就不說自己傷風敗俗了。 因為我跟辰二曾比雲清兩口子還瘋狂火辣,所以對他們的行為我完全理解,但他們能不能人前收斂一下,非得這麼折磨我?每次看他倆親熱,我都會想他想得慌。 燈會是男女示愛定情的好日子,放眼望去,全是一男一女相伴而行,不是甜蜜牽手,就是卿卿我我,我今天真是犯傻了,又跑出來惹不痛快。冷凌風買了一個小兔花燈,我們都笑他,其實我覺得他該買那隻兇狠的野狼花燈,雲清說他該買老虎的,大家笑鬧著,倒也很開心。 燈會開始之後,我們寫上燈謎,然後各自找一個地方掛上自己的花燈,走了一圈,我的蓮花燈還在,雲清的貓頭鷹燈也還在,就冷凌風的小兔燈不見了,雲娘說千里姻緣一燈牽,說不定是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拿了,叫冷凌風趕緊去找找。 雲清說世界最漂亮那個女子,他雲清娶了,沒有人再稱得上貌若天仙了,這話甜得雲娘臉如桃花。 我禁不住皺眉,雲清這傢伙敢情當我是死的,如果不是雲娘在他身旁,我非得狠狠踹他一腳不可,我不比他的雲娘漂亮嗎? “這涼州臉皮厚的人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