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還有他的味道,鼻腔裡呼吸的都是他的氣息,我軟軟賴在床上不想起來,感覺整個身骨子都被他吻得酥軟了,這妖孽,這禍害,我根本無還擊之力。 第34節:飽嘗相思(4) 走出房門,已經月上中天,宅子四周靜悄悄的,我自己打水梳洗,睡了整整一天,再也睡不著,梳洗完畢,我輕輕踱進他的寢室。 他的寢室很大,佈置得雅緻清爽,裡面琴棋書畫樣樣齊全,琴是上好古琴,輕撥一下,音色絕美,簫是碧玉簫,都是好傢伙。 字蒼勁有力,豪邁灑脫,畫有兩張,都是畫的天都山,山峰陡峭,直入雲霄。不過兩幅略微不同,第一幅在山腰,他揹著我努力攀爬而上,想不到他將我倆入畫了,那情景看起來是那樣感人。 第二幅,還是天都山,只是兩人已經並肩站在山峰之巔,大有俯瞰天下的氣勢,這傢伙連這也畫出來,他不會日後把他將我壓在身下的情形也畫出來吧,如果他敢畫,我打死他,我心裡嘀咕著。 一時間我玩心大起,也畫了一幅天都山,只是山峰之巔,畫的是我將他壓倒在身下,雖然人物不大,但卻清晰可見,這事先下手為強的好,畫完我還題了幾個字“身下人,承雨露,扶起嬌無力”,不知他看到會不會氣得臉都黑了? 我越想越痛快,禁不住自個兒笑了起來。 寫完覺得尚未盡興,看到桌子上的筆墨紙硯,手又癢了,我又拿筆繼續寫著: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字型有力遒勁,氣勢上並不輸他分毫。 寫完看見旁邊還有紙,又寫了一句:偉岸君子,淑女好逑。楚漫雲親筆。 但回過頭再看這些纏綿的詩句,尤其那張山頂纏綿的畫,我的臉火辣辣的,這畫這詩被人看了,我還不羞死? 如果被哥哥知道我寫這些,如果被哥哥知道我畫這些,那我……越想臉就越燙,我拿起畫卷,想把它撕毀,結果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最後還是不捨得,我畫得那麼辛苦,不捨得他還沒看就撕毀了,我還沒看到他臉發黑的樣子呢。 除了他還會有誰看到呢?他傻了才會給我哥哥看到,看他那樣子,也不會是這麼傻的人,想到這點,我甜甜地笑了,將畫卷好,放在桌子上。 但我不知道日後這傢伙看了,又自己作畫一幅,畫中還是天都峰,還是我倆,只不過換成他將我壓在身下,他低頭似乎吻著我胸前的高挺,山峰之上還有扔在一旁的凌亂衣裳,我那凝脂般的玉臂緊緊摟住他的腰,他的身下還隱約看到我修長的長腿。 這簡直就是一幅讓人噴血的春宮圖,而他在上面題的字更直白下流,寫著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無邊風光在玉峰”,這下流坯子,誰跟他春宵一刻了? 除了書畫琴簫,牆上還掛著一把劍,劍身青黑,似乎已經年代久遠,將劍拔出來,頓時寒氣逼人,一室冰涼。我對劍素來有研究,但這把劍我說不出什麼名堂,只覺刃鋒光芒給我心寒的感覺,這劍一定削鐵如泥,我還劍入鞘,寒氣經久不散。 早知道他的寢室有那麼多寶貝,我就早點過來看看了,環顧四周,乾淨整潔,雖然雅緻,但又明顯有別於女子的閨房,四處洋溢著男兒的陽剛氣息,我撫琴低唱,情意濃濃。 琴為他而撫,歌為他而唱,只可惜今夜他不在,明日我再唱給他聽,估計他還不知道我會彈琴唱歌,甚至可以踏歌而舞。 床很大,床頭放著幾套衣服,別無他物,在他的寢室翻這翻那,天差不多亮了的時候,我微微有了倦意,就索性在他的房裡歇息了,我要等他回來,他看到我的畫會不會氣炸?想到他發黑的臉,我就忍不住想笑,然而他卻一夜未歸。 第二天中午,他有手下回來,說他有急事,已經於昨夜離開了豐州。 “主子說可能十天回來,如果十天後不回來,估計短期不會回豐州,請姑娘不用在此地等他,主子說了定不負相思意,一定會去找姑娘,叫姑娘等他,不要忘記天都山許下的諾言。” 說話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估計從沒說過這樣的情話,說著說著臉兒就紅了,而這些話從外人的口中傳來,我也覺得彆扭,忙轉過身子。少年見話已傳達,一溜煙跑了,他跑了,我才想起,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那個和我許下諾言的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那日後我怎麼去找他? 他都不知道我是誰?他怎麼來找我? 府中還留有一個廚娘,一個丫鬟,我去問她們,卻一問三不知,我向附近的人打聽,不承想附近竟然無人認識他。這傢伙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這世上從來不曾有過這個人,我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十天,他說十天後有可能回來,但如果我十天之後再回去,無論我的馬兒有多快,都不能按時趕回涼州,要不要等他呢?我還沒彈琴給他聽,他還沒見識過我起舞唱歌,我畫的畫,不知道他看後是什麼表情?見不到他,心口悶悶的,說不出的惆悵。 第35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