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風再不情願也不敢違拗師傅的話,只得恭敬地叫我大師姐,但那表情十分別扭,每次他叫我的時候,我都將頭微微仰起,氣得他眼裡冒火。 哥哥怕我天天練武,弄得五大三粗,舉止粗野,所以我的房間佈置得清雅無比,琴棋書畫樣樣俱全。無論我練武多辛苦,每天都要我焚香煮茶,看書彈琴,女紅刺繡、作詩繪畫也樣樣不能丟,我很聽哥哥的話,他說的我都會做。 冷凌風喜歡吹簫,我喜歡彈琴,夜闌人靜之際,狂鳳山經常琴簫同奏,還有云清的吟詩聲相擾。 我的琴音越高亢,冷凌風的簫音越清越,始終不肯讓我勝他半分,師傅每天都會罵我們一頓,說我們夜夜擾人清夢,還讓不讓人睡覺? 每次他老人家咆哮的時候,我們都乖乖受罵,但晚上我們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漸漸師傅也麻木了,而我與冷凌風琴藝相鬥多年,日後竟能做到心意相通,同奏一曲,默契非常。 因為師傅年輕時,遭心愛的女人背叛,不喜女娃,所以我每天都將頭髮束起,穿著男孩的衣服出現在他們面前,久而久之,冷凌風和雲清有時也會忘記我是女的,有一次雲清竟然摟著我的腰,要拖我同睡,被我一腳踢翻。 “記住了,你大師姐我,是女的,日後再敢犯,拆你皮,煎你骨,再踢你下山喂狼。”說完我拍拍手,頭也不回就走了。 從此雲清總嘀咕,日後誰想娶此女,須得練就一身銅皮鐵骨。冷凌風也嘟囔,日後誰被她看上,誰是天下第一倒黴鬼。 我半年回家一次,每次回山谷,娘都會和族人一大早就在谷口處等著我。眼裡流露的全是思念與疼愛。 “雲兒,練武苦不苦?”娘將我摟入懷中,溫暖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額頭與髮絲,雙眼盈盈,似乎總是看不夠我似的。 我說不苦,練武很好玩,娘說我是小傻瓜。 無人的時候,柳絲會牽過我的手,輕輕替我梳理著髮絲,問我外面漂不漂亮,有沒有見過我哥哥。說到我的哥哥,柳絲秋水般的眸子柔情萬種,然後喃喃地問,你哥哥什麼時候會回來看你的爹孃? 我每次在山谷只能待兩天。兩天之後,楚寒劍就帶我回楚府,那是一座很雄偉的府邸,比我爹孃住的地方好多了,裡面還有很多侍衛、丫鬟。走出楚府有很熱鬧的街道,有此起彼伏的吆喝聲。 “什麼時候可以把我的爹孃接出來?”我總是問這個問題。 “快了,快了。”楚寒劍笑著說,但眸色黯淡,他說很快,卻一直遙遙無期。 我八歲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一個亡國公主,知道了爹孃為什麼這輩子都住在谷底,因為他們長著一雙血眸,只要一出現,就會被人發現捕殺,如獵人捕殺獵物那般,血腥而殘忍。 楚寒劍帶我見了我們的軍隊,看著那一排排、一列列計程車兵,我呆住了,我第一次見到那麼多人。楚寒劍說再過兩年,等我十歲,這軍隊就交到我手裡,他們的命運就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們族人的存亡將由我來捍衛,年幼的我有點怕。 第3節:仰望蒼穹(2) 那年我十歲,冷凌風十五歲。 師傅破例親自燒了三隻雞,十條魚,平日這些活兒都是冷凌風和我乾的,看到師傅親手去弄,我既覺受寵若驚,又隱隱不安。 “今天你生日?”我用手肘碰了碰冷凌風,冷凌風搖頭。> “無事獻殷勤,肯定沒啥好事。”雲清也湊過來說。 “這好幾年了,我要教的都已經教了,我們狂鳳山不養閒人,你們別再賴在這裡,吃光我河裡的魚。”師傅指著我和冷凌風說。 我和冷凌風面面相覷,就當沒聽到師傅的話,各自走開了。人非草木,在一起待了五年,要走的時候,竟然那麼不捨得。 “師傅,這魚燒焦了。”走了幾步,我突然聞到魚的焦味,趕緊大聲喊道。 “師傅,還是我們來吧,你老歇著。”冷凌風也走了回來,我倆開始麻利地幹起活來,這頓飯十分豐盛,但我卻沒有什麼胃口,冷凌風似乎也是。 吃完我們早早回房間,師傅也沒有多說,我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冷老爺子來了,再過一會兒,楚寒劍也上山來了,原來師傅早已經約好他們,看來要逐我倆下山的心意已定。 “漫雲,如果你能打贏爹,那證明你這五年沒有白來,如果還敗在我手裡,你學藝不精,還得在這裡多練幾年。”楚寒劍說,結果當日我打贏了楚寒劍,冷凌風打贏了冷老爺子。 “果然是好小子,冷兄,你生的好兒子呀,長得俊,武功好。”楚寒劍激動地說,輪廓分明的臉帶著興奮。 “我家小子是不錯,但你家閨女更厲害,年紀小小,竟然有這種修為,她是不是在孃胎就開始修煉?”冷老爺子聲如洪鐘,比楚寒劍還要激動,俊朗的臉帶著異樣的神采。 結果兩人互相吹捧開去了,冷老爺子說我是一個美人坯子,長大之後一定傾國傾城。楚寒劍說冷凌風英雄出少年,日後肯定人中之龍。 “美人配英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