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是想抗旨嗎?皇上的旨意無人敢不尊,除非你不想活了。”公公出言警告我。“做宮女也總比做他的女人好,不是嗎?”我自己安慰自己,這樣一想,心裡就輕鬆多了,但這種生活比我想象要艱難,每天有著洗不完的衣服,從早泡到晚,那手泡得發白,捶打得腰痠背痛,做事情做得慢還會受管事的喝斥責打,從小到大連衣服都是丫鬟幫我挑好,何時受過這種罪?第一次離家那麼久,我想娘,我想楚冰哥哥,我也想那個對我毫無情意的楚歌,我入宮了他真的對我不聞不問?他真的忍心讓我老死在這裡?他現在一定是與他的新婚妻子情意綿綿,逍遙快活,哪裡還會記得我?每想起他一次,我的心就會抽痛一次。寒冬臘月的時候更慘,我的手泡得又紅又腫,身上的衣服又不夠暖,晚上蓋著被子我依然冷得瑟瑟發抖,稍有偷懶,管事的公公還會用鞭子打人,有時我真恨不得奪過他的鞭子與他對打一頓,但在這個宮中,我無親無故,哪敢造次?自選秀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銀奕,這個男人真該死,這個宮中又不缺我一個宮奴,但卻偏偏這樣折磨我,想起他氣難平,都不知道咒罵了他多少次。在一個寒風呼嘯的深夜,我逃走了,我要回去見娘,我要見楚歌一面,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生活,即使是死我也要走。我觀察了夜間侍衛的輪值,知道哪個地方在什麼時候是沒有人守著,現在天寒地凍,守衛肯定鬆懈,我的輕功不錯,要逃走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折磨了我這麼久,那個銀奕也該消氣了吧,我是盤算著他會感念我哥多年的赫赫戰功,這次做一個順水人情,不再追究我逃跑之罪。但我還是小瞧了這裡的守衛,最後我被抓了回去,扔到浣衣房管事的公公面前,說明天再上報皇上,那個已經沉睡的公公,從暖暖的被窩爬起來已經怒火沖天,一聽說我竟然敢逃跑,他當胸就給我一腳,但他的腳還沒有掃到,我已經閃開了。“你——竟然敢反了?”他惱羞成怒,就想轉身拿鞭子,但沒想到這個時候銀奕竟然來了,他穿著厚厚的狐裘,看起來是那樣的溫暖,頎長的身軀帶著山一般的壓迫感,他冷冷地看著我,帶著居高臨下的倨傲,眸子閃爍著的卻是狂怒的火花。誰也想不到他會在這樣冰冷的夜晚駕臨,都嚇得跪在地上,雖然我不想跪他,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除了她,全都給我出去。”他冷冷地開腔,屋內的人逃得無聲無息。“想回去會情郎?”他的聲音如條火舌,即使離得不近,依然感到面板被灼得火辣辣的痛。“不是,我想娘了,我想回去看她。”這個男人我已經看清楚他的狐狸面目,我不會再對他說實話,他冷哼了一聲,並不相信我的話。“楚樂,我告訴你,入了這個宮,沒有我批准,你這一輩子也別想離開,如果你敢離開,我讓楚冰人頭落地,讓你娘入宮為奴。”“你——”他的話讓我氣得說不出話來,通體冰涼。“私自出逃,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他的聲音冰冷而無情,這樣的人不配有這樣的好皮囊,什麼溫文爾雅,什麼胸襟寬廣,都見鬼去,一拐一瘸往回走的時候,我痛罵出聲。這次出逃,打消了我再次離宮的念頭,我躺在床上忍受著鑽心的痛時,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我把它咽在肚子裡,我楚樂可不是那麼容易哭的,當天晚上他差遣公公送來療傷的藥,我當場將藥罐子摔破,藥粉四散,被風一吹了無痕。“這——這——這藥好珍貴——”公公急得直跺腳。打了我一鞭,然後送我一顆糖,就想我對他感恩戴德?我呸!這次之後,我不再怨天尤人,即使再冷,即使手已經生了凍瘡,我還是把要做的做完,但我不惹人,偏偏有人不放過我。那天我提前洗完衣服,所以出去走走透透氣,但沒想到撞上了梅妃,也就是那個烏將軍的妹妹烏梅,這個烏將軍與我哥哥一向就不和,這個烏梅自恃有點武功又有人撐腰,在宮中飛揚跋扈。她是妃,我是奴,遵循宮中的規矩,我向她下跪。“好狗不攔路,哪裡來的瘋狗?”她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那雙高高的鞋子踏在我的腳下,還用力碾了幾下,我的手本來就已經紅腫,十指連心,我痛得眼淚都出了。“哦,原來不是狗,是那個尖嘴猴腮,身材未發育的孩童。”她的聲音極盡諷刺,那腳更加用力,我痛得實在忍受不住,最後我推翻了她,很用力地扇了她兩巴,她整張臉都腫了,哭著去向銀奕投訴,我冷哼一聲,拂去身上的塵土,無畏地等待暴風雨的來臨。“連朕的女人你都敢打?不想活了?”怒火燒紅了他的眸子,他大聲地吼我。“你不去問問她,我為什麼打她?”“她做得不好,自有朕去懲罰她,朕的女人也是你能動的嗎?你就那麼好打?”“我的武功的確比她好,誰叫她有些花拳繡腿就飛揚跋扈,隨意欺侮人。”“你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