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恐慌而淒厲地大喊,聲音未落,一股鹹腥味湧了上來,滿嘴是血,師姐將頭不屈地抬起,定睛看著濯傲,但很快地她的身體朝馬下直直墜下,如斷線的風箏,我看見周圍計程車兵手忙腳亂地將扶起,遠處一片混亂,我禁不住拉馬衝過去,但卻被娘死死拽住。在箭直插師姐身體的瞬間,我看見濯傲手中的弓箭墜落在地,整個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小睡——”淒厲而疼痛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將所有的廝殺聲悉數掩蓋,他發瘋了一般朝師姐衝去,不顧安危,但卻遭到濯國將士瘋狂的攔截。一個士兵抱著師姐朝後方疾馳而回,我用盡所有的力氣掙開孃的手衝她而去,娘不再攔我,當師姐被抱下馬,放在娘懷中之時,她胸前的鮮血觸目驚心,那一箭竟然正中心臟,濯傲,你好狠的心。“他竟然置我於死地,他竟然——”臉色如紙白的師姐,已經神智不清,迷糊之中她只反覆說著這句話,緊閉的雙目有淚滑落。 “師姐——”我心中酸澀得無語言說,心一急,眼前一黑,再次從馬上墜下,人事不醒。狼笑 卷五 誰主沉浮 046:曲終人聚醒來的時候,我躺在臨時的賬篷裡,已經聽不到廝殺聲,四周很寂靜,只到幾的呼呼聲,除此這裡靜得讓我害怕。“師姐——”我突然想起滿身是血的師姐,忙爬起來衝出去,但剛衝到賬門就撞在一個高大的身軀上,因為我走得急,身體又乏力,整個人被撞倒在地,身上似乎有某些地方裂開,很痛。“小衣——”來人是楚冰,他看到我倒地,忙將我扶起來,眼裡滿是憐惜,看到他安然無恙地活著,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師姐怎麼了?我父皇有沒有事?”“你別亂跑,你父皇沒事。”他問也不問我,一把將我抱回床上,雙手強勁而有力,父皇沒事,那師姐呢?我是不會忘記她那當胸的一箭,我更不會忘記她眼角的淚,是那樣的讓人心酸。“你師姐受傷之後,濯傲退兵了,你父皇現在正在為你師姐療傷,情況並不樂觀,因為濯傲的箭是特製的,箭頭上面有一個倒勾,根本就拔不出來,只能開刀取箭,並且正中心臟,如今十分危險,你父皇正在幫她將箭取出來。”楚冰一個字一個字說著,需要他試圖將話說得平靜一些,但卻是字字是痛,讓我心驚肉跳。我呆呆地看著他,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師姐不能有事,年少時的一幕幕,在濯國皇宮裡的一天天,在頭腦掠過,心一陣陣抽痛。“她不會有事的,她說她要去遊四海,她說她要領一個漂亮的女孩,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但她現在——”說著說著,聲音變得哽咽,竟然再說不出話來。楚冰沉默不語,難道他也覺得救不活了?這個時候,我真恨不得拿劍去砍濯傲幾刀的,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師姐不會有事的,她一定不會的。”我從床上爬起來,然後步伐踉蹌地走到外面,楚冰不再阻止我,待我去到師姐療傷的營賬前,卻停住了腳步,我沒了勇氣,我不敢面對,更害怕影響到父皇。我從暮色四起的傍晚起,就一直站在外面,中途楚冰去部署晚上的防衛,燈火搖曳當中,我看到父皇與娘忙碌的身影,還時不時聽到師姐痛苦的吟叫,那一聲聲疼痛的叫喚如燒紅的鐵烙在我的面板上一樣。“你身上憶有傷,先回去,你倒下只會讓你父皇與憂心。”他放養的話我都明白,但即使回到營賬我就能安然入睡嗎?我固執地停留在賬門前。“我沒事。”我站累了,坐在地上,楚冰也不再勉強我,拿了一件大衣批在我的身上,衣服的暖卻不能溫暖我此時的一顆心。“楚冰,趁早現在停戰天鬥地,派人帶我的書信去找濯傲,將事情的真相說給他聽。”當我看到楚冰從遠處回來的時候,忙站起來對他說。但正在說話間,聽說有衛國的使者過來,這讓楚冰很愕然。“莫非他是見勢頭不好,想投降?”楚冰的唇微微揚起,如釋重負一般。“投降?有什麼可能?他這人就是死在戰場上孔洞會投降的,他估計是為師姐而來。”我猜得沒錯,他的使者果然是過來詢問師姐的傷勢的,這個男人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既然心疼,既然擔心她會死,為何當日要殘忍如斯?我有點憤憤然,狠狠瞪著前來的使者,許我眼裡的怒火太過強烈,讓他嚇得往後退了退,似乎我是一條毒蛇一般。“回去告訴你們皇上,她現在生死未卜,還有幫我送一封書信給他,一定要送到他手上。”當我磨墨的時候,心中一陣悲涼,終於等到向他告知真相這一刻了,但事情卻到了如此局面,傷過的心不會復原,死去的人也不會復活。看著使者遠去的背影,我竟然有點虛脫,但我不能昏迷過去,我知道濯傲收到信之後,一定會來找我求證,我必須站在這裡等師姐脫離危險的訊息靜靜看著營賬之中身影的交疊錯開,聽著那一聲聲痛苦的吟叫,我頭腦一片空白,夜深霜重,寒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