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過被子蓋過整個人,被窩裡還遺留著她的氣息,讓人心安,也許我太操之過急,才剛有獨處的機會,就叫她跟我回去,是不是太急了一些?但自己總是怕夜長夢多,心裡患得患失,不知道何時是一個盡頭?她不拿刀子對著我,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這樣一想,心就好過了很多,整個人也輕鬆下來,終於睡著了,夢中有娘慈愛的目光,有那讓我魂牽夢縈的身影,還有她叉腰要我淘米之時的兇狠。臉有點癢,如春風拂過,酥酥麻麻,說不出的舒服,我陶醉地睜開眼睛時,但卻發現她竟然坐在我身旁,而她的手放在我的臉上,那本來溫柔如水的眸子,在對上我的眸子之後一陣慌亂,她忙抽手回來,那慌亂的樣子就像做賊被現場抓著一般。“你醒了?你臉上有黑點我幫你擦去。”她很快就鎮定下來,眼裡無波無浪,剛才的驚慌全消失不見了,這女人還真是挺能裝。“還有嗎?”我充滿期盼地看著她,我實在留戀她掌心的溫度,她小手的溫柔。“沒有了。”“你的臉上也有,我幫你擦擦。”說著我就抬手輕輕拭擦起來,我實在珍惜兩人獨處的時間,我發夢也想不到我們還有如此平靜幸福的時刻,當我的手輕輕拭擦之時,她的唇微微勾起,明知我說謊,她卻並沒有拒絕,明明心裡有我,為什麼不肯跟我回去?我很想問她,但嘴巴動了動,說不出一個字,我很怕她說我在乎你,但我更在乎洛楓,我想你,但我實在忘不了他,以前覺得自己的心強大無比,可以承受任何傷痛,但如今卻發現自己的心如一片薄紙,輕輕一戳就會穿洞流血。“一年前,翼宇送了我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個個比你溫柔。”她的臉一沉,但沒有哼聲,她的臉細膩而光潔,滑如絲綢,只是那雙眼睛比較冷。“我以為你死的那會,他又隔三差五送女人過來慰藉我,個個比你體貼。”她的眉挑了一下,但依然沒有說一句話。“大半年前,我收服了蠻族,族長將他的女兒蠻靈兒送進了宮中,她比你更年輕,最重要要她比你疼我。”她的嘴角抽了一下,但依然沉默不語。“但我誰都沒要。”她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那一箭還痛嗎?”我想起那致命的一箭,我的心依然在發抖,沉默了很久,她才回答我。“痛,很痛,你怎麼下得手?”她的聲音不復冷漠冰冷,如一個難忍痛楚的小女孩,充滿委屈。是呀,當日我怎麼就下得了手?我悔得腸子都青了。“濯傲,如果奔你而去的人是丫頭,你是不會下這個毒手的,我與她,終是她比我重要,即使你不承認,但我知道這是事實。”她雖然顯得很平靜,但聲音依然帶著酸澀。“我一直想不明白我自己為什麼當日如此狠絕將你射殺,如今終於明白,那是因為那天奔我而來的人是你。”“我一想到你站在連敖的身邊我就瘋了,如果你能體會那一刻我的絕望與悲涼,你就知道我為什麼失控。”“我不知道怎樣說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我只想說一句:對你我不是退而求其次。”“是嗎?我母后說男人滿嘴謊言,不足信。”雖然她是這樣說,但她的眸子在瞬刻變得光彩奪目。“那是你母后遇人不淑,我不是你父皇,你也不是你母后。”“我不會像母后那麼傻,明知一個男人對她無心,還是死心塌地。”說起她母后,她的聲音變得冷硬。“我就如你母后那般,明知你心裡還裝著別的男人,卻還是想著你,念著你,等待你回家。”“小睡,我不許你再想洛楓,我不許你再目不轉睛地盯著別的男人看,即使是冷佚也不行,我很介意。”“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定定地看著她,她的目光有點躲閃,不敢看我。“今天中午沒有吃東西,餓壞了,我先去吃點東西。”她迅速從床上跳下來,然後奪門而出,似乎遇到什麼恐怖的龐然大物一般。她究竟在想什麼?看她的樣子似乎已經不記恨我那一箭,似乎也已經不再抗拒我,否則在我熟睡的時候,她就不會如此溫柔地撫摸我的臉頰,頭痛心亂,實在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方法將她哄回去。出去的時候,她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惹得我肚子咕咕叫,而冷佚站在一旁,目光緊緊鎖住她,似笑非笑,這讓我十分不爽,明知是我的女人,還那麼肆無忌憚地盯著?再看我弄瞎你的眼。看見我過來,他朝我走來。“她剛剛才吃了一頓,但從你的房裡出來又變得餓鬼投胎一般,你也別太狠。”他的聲音未壓小,我倒沒什麼,她卻臉紅耳赤,滿臉惱怒。“冷佚——”她將碗重重放下,又羞又怒,那嘟起的櫻桃小嘴實在是誘人,這時的她已經沒有當日的帝王之氣,相反多了小女子的嬌態,讓我更是喜歡。“我只不過是出於道義,提醒一下他而已,他身體受了傷就應該悠著來,免得到時死在床上,要我挖一個坑埋了他。”冷佚笑容甜甜,但聲音卻惡毒無比,真是表裡不一的典範,如果我做鬼,一定拉上他。丫鬟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