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宴會,只有四皇,各自的隨從都在遠處,沒有洛楓在一旁礙眼,心裡舒服多了,所以覺得那酒也特別醇香。“兵敗滅國衛皇可恨?”聽到銀奕問這話,我有點後悔昨晚下手輕了,我應該將他打得趴地,要不也起碼將他的嘴角也打歪才好。“自己技不如人,不恨。”我冷冷地說。“我軍臨陣倒戈,本皇背棄含義,你恨不恨?”我身上哪裡痛,他專戳哪裡,這男人怎麼就那麼可恨?他問我話的時候,連敖神態自若地喝著酒,似乎這只是銀奕與我之間的恩怨,與他連敖毫無關聯,怒火在心頭燃燒。他這次在重申當日並不是他想發兵對付我,他也是被人矇在鼓裡,我靜靜聽著不發一言。“衛皇你也不用一臉仇恨地看著我,我也只不過被利用罷了,你要剝皮脫骨的人也不是我,日後你們有什麼新仇舊恨,不要秧及池魚。”銀奕終於把他的目的說了出來,他是怕我以後將復仇之劍對準他,他今日是想將以往的一切推得一乾二淨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銀奕的話音剛落,連敖就開腔了。“我能保住父皇的江山,此生已無所求,並沒有爭雄之心。”他可真會說話,他父皇的江山,說得多名正言順。“我一介女流,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雄心去與三皇爭一長短,三皇——”正在他們虛偽地表態的時候,宮人來告訴銀奕,他的樂妃不見了,銀奕既怒又慌,最後他這個主人不顧禮儀,將我們丟在一旁走了。銀奕一走,氣氛就更加壓抑,大家都一直喝酒,最後還是連敖先開口,他承認虞妃是他長期安插在我身邊的人,楚冰也是他的人,銀奕事先並不知情,是被他逼著發兵助他,但他卻說晴兒不是他派進去的,現在她只有一個身份,就是他連敖的妻子,與我無任何關係。他這是向我示威嗎?他說晴兒與我無半點關係,她宮小睡也說與我無半點關係,誰都與我無關係,但之前又是誰對我百般挑逗?誰鳳冠霞帔嫁我為妻?“無回谷那張詔書是假的,我並沒有下令殺你。”他以為我真的會信他?他還要我感謝他,因為當初是她求他留我一命,真是可笑,在我軍營下毒,導致我家破國亡,留我一條命何用?他今日說那麼多,莫不是以為那個女人在我的手中吧?“你不用說那麼多,她並不在我手中,如果她在我手裡,她早已死一百次了,對於背叛我的人,我從來不手軟。”“如果你敢動她一條頭髮,我會讓你再次淪為亡國奴。”“你有這個本事再說。”我騰一下站了起來,強壓在心底的怒火如岩漿迸發,一發不可收拾。“現在不是很好嗎?師兄要回了自己的國家,濯傲你也堂堂正正,靠自己的雙手開創一個新的帝國,而我也有了我想要的生活,以往的一切就如過眼雲煙,何必再在意?”她就說得輕巧,亡國之恨如何過眼雲煙,奪妻之痛如何不在意?她有了洛楓,我與她的一切當真已經過眼雲煙?她臉露倦意,告辭而去,她就是那麼迫切離開,她就毫不留戀?心中怨極,握住酒杯的手一用勁,杯子破碎,鮮血直流,可惜已經無人再為我心疼,更無人願意包紮一下,一個女人不愛你了,真的可以無情至此。“真的不留戀了嗎?”我走近她,心中始終是不甘。“不留戀了。”“真的對我已經沒有絲毫愛意了?”“沒了。”她的回答連半絲猶豫都沒有,她就連騙我一下都不願意,心一寸寸往下沉,她一點點變冷。“如果我說我很想你回到我身邊呢?”話出口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好笑,我的自尊去了哪?自己又在犯傻,她如果肯回到我的身邊就不會如此無情了,如果肯回到我身邊,大婚之日她就不會對我視而不見了。我徹徹底底失去了她,而她也與我再無關係,雖然這些自己都明白,但心始終是痛,這時我特別恨自己,為何當初要將那孩子打掉,否則他現在已經會叫父皇了,否則她就不會如此灑脫地轉身嫁人了,一家三口多幸福,豈會像今日那樣孤身一人淒涼孤寂?也許我真是煞星,註定一輩子獨孤,人總無法與天鬥,也許我該認命,不再做徒勞無用之功,只是心為何還要生出幾絲期盼?“小睡,能再讓我抱一次你嗎?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你的懷抱很溫暖。”我靜靜地看著她,她真的已經不愛我了,我只祈求這一抱能溫暖我餘生,但她決絕地搖頭了。一個女人她不愛你了,真的可以殘忍如斯,連一絲溫暖也不肯給予。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我終是弄丟了她,無法挽回,日日心痛,夜夜思念也只是我一個人的事了。我踉踉蹌蹌地離開,雙腳輕浮而無力,那晚喝了很多,大醉,只因心太絕望,只因渾身上下無處不痛。中午,銀奕設宴為我們送行,宿醉過後頭還很痛,整個人懶懶的,直到她遠去我也未說一句話,該說的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但女人的心一旦失去再無法挽回,我焦急,我彷徨,但我卻不知道我還能怎樣。我目送她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