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佚夾著接生婆如風一樣跑回來的時候,接生婆依然睡眼惺忪。“你給我好好聽著,動作利落一點,萬一她有什麼事情,我要你全家陪葬。”冷佚的森冷的聲音,嗜血的眸子,讓接生婆打了一個寒顫,猛地清醒過來。看到接生婆來了,我整個人鬆了下來,身上多疼我都能忍受,我就不能忍受恐慌而無助地看著孩子的生命一點點消失。熱水端來,我很配合地按接生婆的話去用力,但無論我怎麼用力,他就似乎不肯出來,但卻痛得自己不停地嚎叫。“怎麼還沒生出來?你這女人怎麼那麼沒用?”他在外面踱著步,焦慮又暴躁,但這個時候,我痛得全身都溼透了,根本無力去理他。“生不了就別生了,免得送命。”他不一會又說,這個時候能不生嗎?血越流越多,我看著接生婆滿手的血,一陣目眩,那是孩子的血嗎?“怎麼還沒出來?”折騰了很久,我除了疼痛與流血,什麼進展都沒有,接生婆額頭上的汗也多了,帶血的手顫抖得比我還厲害,那種恐慌的感覺又重新冒出來。我聽到接生婆低聲地嘟囔說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憋死了。“不會的,別放棄,他一定活著。”我聲嘶力竭地喊著。我不知道痛了多久?我說不清痛得如何厲害,我的心裡不知道喊了多少銀狼的名字,罵了他多少遍?我只知道那床單被我抓破,那床板留下深深的抓痕,點點血跡,而手竟然不覺得痛。當孩子的響亮聲音劃破夜的寂靜,我暈了過去,再也無力支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一個深夜。他坐在我的床沿,微弱的燈火照在他俊美的臉龐,此刻顯得是那樣的柔和。“醒了?”平平淡淡地一句話,卻讓人說不出的溫暖與安心。“醒了,孩子呢?”“送人了。”“他差點要你的命,我討厭他。”他此時竟如孩子般賭氣。“你——”聽到他這樣說,我掙扎起來,這男人這樣做一點都不奇怪。“別動,我抱來給你瞧就是了。”原來還在,整個人鬆了一口氣。很快隔壁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這裡怎麼會有別的女人?但不作細想,冷佚已經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過來。他好小,我知道孩子小,但沒想到剛出生的孩子小成這個樣子,小嘴紅紅的,面板細嫩滑膩,此時正在甜睡,心說不出的欣慰幸福,這就是我的孩子,淚竟禁不住輕輕滑落,多痛都是值得的,看了一會兒,我微微拉開他的褲子。“別看了,是男的。”被他發現我的心思,我一陣臉紅,火辣辣的。“我的孩子,真漂亮。”我會心一笑。“漂亮?額頭皺巴巴的,整一個小老頭,難看死了,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不許說我的孩子醜。”兩人說話的聲音太多,將孩子嚇醒了,他一醒真是不得了,哭聲響得震天,哭得我心都亂了,但無論我怎麼哄,冷佚怎麼吹口哨,這傢伙就一個勁的哭,我都不知道他怎麼萌發那麼大的能量,就是乾哭沒眼淚,哭得我心都寒了。我手足無措,冷佚也拿他沒辦法。“於嫂——”他朝門外喊了一聲,一箇中年女子推門進來,將孩子抱起,輕輕晃了幾下,然後哼著歌兒,孩子似乎習慣她身上的氣息,不一會就安靜下來,又睡著了。“這個是——”當這個中年女子將孩子抱走後,我問冷佚。“孩子看到我就一個勁哭,並且你又暈了過去,你這個女人是可惡,但照顧你總比這煩人的傢伙好,所以請於嫂來照顧,她生了五個孩子,我看她生了那麼多,應該很會照顧孩子,你就別擔心了。”“你兇巴巴的孩子當然怕你。”“似乎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剛才孩子到你手裡,哭得更兇。”聽他這樣說,我有點洩氣,正想再說句什麼的時候,卻發現他靠在床沿上睡著了,一臉倦容,估計這三天他都沒有好好睡過。房中的油燈燃盡,在黑暗中我再次熟睡。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我幾乎沒有起過床,他自從聽於嫂說剛生完孩子的女人能躺就不坐起來,能坐就不站起來,能站就絕對不動,所以很強硬地要我躺在床上,甚至孩子也只是在固定的時間才給我看一會,不管我的哭罵。“我就是負責照顧好你,然後原封不動地將你帶回他的身邊,孩子很好,於嫂比粗手粗腳的你照顧得好多了。”“來喝雞湯,今日這雞湯,我請教了村頭的四姑,味道一定不錯。”他將湯端給我,其實天天喝,頓頓喝,我膩到已經分不清這味道有什麼不同。“怎樣?好喝點沒?”“嗯,很好喝。”“那喝多點,我幫你盛多一碗。”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的眼眶微微溼潤,這一個月他的廚藝可是日益精進,因為一向冷硬的他竟然逐一地請教村中的女人,對於他這個平時話也懶得說一句的人來說,難能可貴。村中的人都說我嫁了一個好夫君。“冷佚,你以後的妻子有你這樣照顧,一定很幸福。”“誰說我要娶妻?別廢話,來喝湯。”我原以為流了那麼多血,身體會消瘦,想不到一個多月過去,整個人胖了許多,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