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見冷佚高興,就不停地叫,他越叫冷佚就越發高興,抱著他將他高舉於頭頂。“是乾爹。”我糾正他,但他一轉過身子就忘了,我也沒轍。“算了,村子裡的人都以為我們是夫妻,你突然要他喊我乾爹,不是露馬腳嗎?”想想也是,於是作罷。自這小傢伙能走路,就更不得了,一沒看牢,就挨家挨戶地去串門,村子裡的三姑四嬸六婆的,見他可愛,每次都會給點東西他吃,哪家給的東西好吃,他就去哪家串門,不給東西吃的,就不再去了,這傢伙不但好色還嘴饞,將我的臉都丟光了。並且還有一個極讓人不齒的壞習慣,就是除了冷佚,村裡哪個男人抱他都不行,哭得天崩地裂的,一有漂亮的女娃抱,那臉就立刻陰轉晴,我以為剛出生的時候是這樣,想不到會走了依然如此,可能真是天性如此。每次想掀起他的屁股打他一頓,他就會遞上一塊米餅或花糕,可憐兮兮地看著我,讓我萬丈高的焰火都熄滅,如果當天的東西被他吃光了,他就會可憐兮兮看著冷佚,朝他求救,一向面冷心冷的冷佚卻比我心軟,每次看到我打他,抱起他,佯裝打幾下,就將人快速抱走了,讓我實在是無可奈何。次數多了,看他每次都能安然無恙地回來,我也一隻眼開一隻眼閉,反正整天對著他我也累,冷佚也說隨他去,男孩子整天不動才得費心,想想也在理,反正這村子沒有什麼外人來,諒他也不會跑到哪裡去。會走不爬地了,他開始愛惜他的小手,弄髒了就將小手遞給我,讓我給他洗乾淨,我不幫他就找冷佚,冷佚不理他,他就自己去洗,這點像他的父親,不像我,衣服也挑最漂亮的穿,穿得漂亮那天,串門串得特別勤。我們有了五塊大菜地,養了一些雞鴨,我們總是拿青菜和雞鴨去換取村民的大米,因為種田我們覺得難度太大,種的都枯死了,從此就死了這條心。養多點雞鴨,讓這小傢伙可以多點樂趣,他看見雞鴨能撲打翅膀飛那一小會,他也試著張開小手飛,結果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也沒學會飛,但無論摔得多痛,他都沒有哭,即使有一次被碎石劃破手,滴著血也只是皺了皺眉頭,而我卻心疼得不得了。“小色鬼,越來越像我了,流血不流淚,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冷佚將他抱回來,塗抹著傷口,他痛得小臉繃得緊緊的,但卻挺著腰板。他現在已經差不多兩歲了,那眉眼越來越像銀狼,有時我會看著他出神,想著遠在天邊的那個男子,心中酸楚,其實很想他,夜深人靜的時候更加想。這兩年想起銀狼會覺得煎熬,想起娘會焦慮,想起師姐與濯傲會心痛黯然,惟有看著這個帶著甜笑入睡的小傢伙心裡溢滿了幸福,不過這也已經足夠了。他能說話了,嘴巴就很多,嗡嗡響過不停,有時候吵得我不耐煩,恨不得拿布條將他的嘴巴封住,但一向耐性極差的冷佚,卻表現得很是反常,逢問必答,並且絕不敷衍,以致到最後,兩人常在草地上打滾說話,笑聲也不斷,也說過不停,我不知道冷佚是如何跟著兩歲的孩兒交流。“你就不煩他?”我終於忍不住問冷佚。“他比你有趣多了,對著他總比對著你好,小色鬼你說是不是?”“是——”他奶聲奶氣地答著,似乎我們說什麼他都明白了,一邊說還一邊將手探進冷佚的胸膛,整一個女色鬼一樣,冷佚將手放在他的胳膊底,他癢得打滾,笑聲在遼闊的草地上空飄蕩。“冷佚,你慣壞他了。”我埋怨地說。“如果你生了一個女娃,給我也不抱,小色鬼嘛正對我的胃口。”說完兩人在草地上追逐,玩得不亦樂乎。這男人重男輕女得離譜,希望他的妻子以後給他生一個女娃。看著在草地上追逐的身影,聽到那清脆與爽朗的笑聲,我的唇也禁不住勾了起來,定定地看著他們,不捨得將目光收回來。抬頭看天,純淨如海水的藍,一望無際,特別高遠。弄好飯菜,他們兩人牽著手一高一矮地回來,身影是那樣的和諧親暱,如一幅絕美的畫面。我端水給他們洗手,輕輕幫小連藕擦著臉頰。“小色鬼你真幸福,有娘幫你擦臉。”冷佚一臉的嫉妒。“你又不是小孩,自己擦。”我將毛巾遞給他,他接過,唇微微勾起。“最幸福就是你倆,玩夠了回來就有得吃了,可累死我了,等他三歲的時候得教他燒火煮飯,四歲下地種菜,五歲裡裡外外的衛生都要他負責。”我在構思我的三年計劃。“小色鬼,你娘是壞人,我們吃飯別管她。”冷佚說完不理我,開始大口吃起飯了,胃口十分好。“我弄的飯菜還行吧?”“比沒得吃好點。”“馬馬虎虎,馬馬虎虎。”小傢伙經常聽冷佚這樣說,就學著他的腔調,但那稚氣的聲音,讓人失笑。“小色鬼真乖,替爹把話說了。”冷佚捏了一下他的臉,小傢伙似乎得到獎賞笑得更歡,對這小傢伙我又氣又疼。我們去給菜澆水的時候,他也跟著一起去,但我這頭澆水,他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