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將飯菜端進去,敞開胸膛的董武看見我閃過一絲詫異,興許我太醜,與宮中美麗伶俐的宮娥相差甚遠。“小荷,你怎麼要了一個病歪歪的宮女?”興許我蠟黃的臉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大病初癒,但聽到他叫她小荷,我汗毛直豎。“其實你也認識她,你再瞧瞧。”這個女人媚笑連連地說,董武那雙銳利的眸子打量起我來,但好一會,他也沒有看出我是誰,臉上寫滿茫然,其實連我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何況是他。董武得知是我,還是有點不可置信。“留她在宮中,我怕遲早被濯傲發現,說不定還會舊情復熾,到時-----”“我就想留她在身邊折磨她,如今連你這樣看,也認不出她,我就放心了。”她穿著一襲輕紗,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無遺,這把年紀的女人還擁有如此傲人的身姿,真是難得,怪不得還能將董武迷得七歪八倒。“要不讓她與濯傲見她一面,看是否能認出?反正這段時間太悶了,找點樂趣也好。”她軟軟地賴在董武的身上,嫵媚妖冶的臉盪漾著興奮的笑,似一個埋伏多時的獵人,忍不住想蠢蠢欲動。“這個女人留著絕對是一個禍害,要不-----”我的心禁不住猛地跳了一下,因為看到他那個殺人的手勢,是那樣的殘酷與無情。“這樣的一個美人兒,你就不可惜?”那女人當著我的面,勾著他的脖子,我靜靜地站著,像充耳不聞。“你知道我只在乎你。”董武看著她,深情如海。“她留著還有用,連敖逃回濯國,一定會帶兵過來討人,我不交人,兩國就會開戰,我一直等著這一天,如果濯傲贏了,我就一刀殺了她,如果濯傲輸,這女人就是我們的退路,所以我還不捨得她死,就連她這張臉,我也還沒有真正毀去。”“雖然每半個月,這些藥就失效,她的臉又會變成原樣,但有我在,我可以讓她年年歲歲都是這般樣子。”她陰狠地笑。“你究竟想得到什麼?現在你依舊是地位顯赫的太后,衛國此時並不輸於任何一個大國,犯得著去惹惱連敖嗎?現在大家河水不犯進水不是很好嗎?小荷----”“你說過你不過問我的事情。”那個女人的聲音驟然變冷,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好,我不過問。”董武雖然如此說,但可以看出他的不悅。“一個是濯國的帝王,一個是衛國的帝王,何其顯赫,何其光耀?我不甘心。”她冷冷地說,帶著讓人發顫的寒意。“你知道我愛你,只要你吩咐我去做的,我都會做,只是有時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做這種損人又不利己的事情,你一直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為何在這件事如此固執。”“如果你真的願意成為女皇,我可以為你赴湯蹈火,現在是最好的機會,現在衛國大權三分,一份在你,一份在翼宇,雖然濯傲是手握的權稍大,並且在一步步奪權,如果能挑撥他們兩人的關係,我們來一個漁翁得利,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你現在的心似乎又不在這裡,你究竟在想什麼?挑起兩國戰爭,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怕到時------”“夠了,從來沒有人能教訓我,包括你。”“出去-----”“小荷-----”“出去-----”冰冷的聲音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是太后-----”董武的聲音也冷了下來,沒帶一絲感情,這個女人兇狠起來如一頭獅子。“一個是濯國的帝王,一個是衛國的帝王,何其顯赫,何其光耀?我不甘心。”一切安靜下來,她這一句話不停在我腦海迴盪,她不甘心?自己的兒子成為帝王她不甘心?不要說董武不明白,就連我自己也不明白。如果她想成為女皇,為了權力她容不下濯傲,情有可原,可她-----現在身為人母,我更深切地體會到什麼是骨肉情深的,她如此狠心地對濯傲,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濯傲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否則她怎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兒子。以前就曾經有過這樣的懷疑,只是現在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甚至在想,那個冷宮的女人是不是濯傲的親孃。如果說她是一個完全沒有血性的母親,但她當日卻為了她與夏程南德兒子,卻肯將我交出來,可見她並不是一個沒有人性的娘,回想當日在皇宮,她對濯國的所作所為,想起冷宮中那個女人在聽到濯傲名字之時眼裡流露出的異樣神采,還有他離開之時她的焦急與絕望,現在想起來,一切依然是那樣的清晰。一晃三四年了,不知道那個冷宮女人現在如何了?我很後悔為什麼當日為什麼不找機會去問一問她,但如今即使是懷疑,也無法求證了。如果冷宮中的那個女人,果真是濯傲的娘,她苦苦撐到現在是為了濯傲嗎?如果讓濯傲知道他親孃在他眼皮底下受了那麼多苦,他情何以堪?雖然只是心中猜測,但還是忍不住一陣酸澀。當晚太后的寢室格外安靜,自董武回來後,這個女人竟然沒有再叫其他男人來侍候她,不知道是她對他有所不同,還是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