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在看到我眼中的厭惡後,一點點黯淡,我知道他誤會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朝他解釋。“丫頭,被你看到的那一刻,我害怕極了,如一個人作賊被人當場抓到,暴露在光天化日,並且發現的全是自己熟悉的人,那種感覺無法形容。”“看著你絕望痛苦的眼神,看著你絕然離去的身影,我真的感到我將要失去你了,我很慌,從來沒有如此恐慌,刀擱在我脖子也沒有這麼慌過。我很想衝過去找你,但楚樂卻以死相要挾,她樣子溫順,但實際很剛烈,雖然我也恨她故意說那些話來氣走你,但我不能不顧她的死活。”你離開後,我感覺渾身力量被抽走了一般,看到楚樂情緒稍穩定,我衝了出去找你,楚樂在身後淒厲地叫喊,我狠狠了心,沒有回頭,也許決斷點對她更好,但外面夜色茫茫,你已經無影蹤。我瘋找了一整晚,最後悵然回到府中,楚樂已經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好在被府中侍衛發現得早,保住了性命,但第二天身體虛弱的她,堅持進宮,無論是娘還是爹怎麼勸止都不肯聽,甚至說誰阻止她,她立刻尋死,看她執拗如此,大家都沒有再攔。爹和娘都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卻都不敢問我,一直以來,他們對我還是又敬又畏,但即使他們不問,也能猜到半分。不知道是楚樂身上的傷觸怒了皇上,還是她的性子犟不容於皇上,進宮後不但沒有封后、封妃,連一個小小才人也不是,這讓爹、娘很意外,但卻更讓他們憂心,但一進宮門深似海,想見一面談何容易?三娘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我卻見她暗自垂淚,形容憔悴。按照慣例,普通人家的女子沒有選上就會成為宮奴,老死於宮中,但一般官宦世家的女兒還是會送出宮的,楚家有楚冰這一名驍將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又有爹多年為國家國庫貢獻的銀兩,皇上也一直厚待,我們等著楚樂被送出來。但沒想到皇上既不青睞她,也沒有將她送出宮門,讓她成為宮中的一名普通的宮女,君心難測,聖意難揣,我們都揣摩不透。“我曾想去找你,我鬼煞門的探子到處都是,要找一個人的行蹤並不難,但最後我放棄了。”“也許一切都是天意,可能老天爺都不希望我們在一起,其實娶不娶你,我一直很矛盾,爹和師傅都告誡我沒有成大業之前,不許娶妻,是我執意如此,但卻發現牽掛越深。”我帶你去了鬼煞門的時候,就是想讓你知道你的師兄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有他冷血無情,陰暗殘忍的一方面,我想丫頭你害怕,從此還在依戀我,由你放棄我,好比我放棄你,這樣心就不會那麼痛。“但偏偏丫頭你說不怕,還說要與我並肩作戰,將我失去的奪回來,當時你知道我聽到這話的時候有多震撼嗎?只是如今,很多東西都改變了,不知丫頭是否如初?”他定定地看著我,帶這幾絲期盼。“我——我——”我張大嘴巴,竟然做不到當初的決然,他解嘲地笑笑,帶著幾縷感傷,眸子微微黯了少許。“所以我放任你的離開,也許這對你是最好的選擇,你在鬼煞門的訓練,讓我放心你行走江湖,放眼江湖,武功能高出你的已經不多,只要丫頭你不到處惹事,還是能安安全全的,到時興許能找到一個愛你,但沒有任何揹負的男人攜手一生。”“雖然已經選定放手,但無數個日夜,我都為自己的選擇黯然神傷,我甚至拒絕聽到有關你的任何訊息,只是冷佚卻告訴我,在武林盟主的爭奪上,你與一個男子並肩出現,兩人相擁相依偎,極為親暱,聽了心中一陣刺痛,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是多麼的在乎,我做不到灑脫地放手。”“心裡說希望有其他好的男兒照顧你,但真的等你有其他男子靠近的時候,我卻寢食難安,焦慮彷徨,獨獨捨不得了,於是發散所有人手,發瘋地去找你,但天大地大,卻沒了你的身影,再次相見你已經另嫁他人,成為別人的妻,痛徹心肺。”“如今你人在我的身邊,可惜已經心不在了。”風吹過他的髮絲,他的眸子在月色閃著粼粼波光,但卻人感到疼痛,這種痛一點點地從指尖傳遍全身,然後滲透到骨子裡。“師傅對我說,他此生無所求,只求在他有生之年,我能將麒天鋒的人頭送到他手中,以告慰他慘死的兩兄弟,還有告慰他的浩兒和他最疼愛的妻子。“我在他面前發誓,只要他活著,我就一定會將麒天鋒的人頭擲於他面前,有朝一日我也會將他懸掛在柱子上風吹雨曬一個月。”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森冷,冷得讓人感到一瞬間已經是冰雪覆地,手腳僵硬。想不到他竟然死了。“他既然死了,就拿他兒子的頭顱來見我,如果做不到,不要叫我師傅,也不要再踏足這無量山半步。”麒天鋒死的那天,師傅喝了很多很多,他睜著那通紅的眸子搖晃著我的身體,那眸子幾乎能滴出血來,最後他醉倒在地,嗚嗚地哭了,像風的悲鳴。“爹說他搭上了女兒的幸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