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清幽亭吹了好久好久的風,吹到我的衣服,我的臉都有點涼涼的了。“床下的是誰?是冷佚還是他?”他突然問我,胸膛起伏,他一定是壓制著滿腔的怒火,我抬頭看著他一輪皎潔的月光,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呢?我不想騙他,但我又不得不騙他。“說——”他低吼了一聲,滿腔怒火就要噴薄而出,他還是抑制不住了。“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床下有人嗎?什麼冷佚?我不是說過不認識他嗎?為什麼不相信我?”我說著大家都知道的謊話,但我明知道說出來沒有人相信,但我只能如此說,人有時真是很可悲。“如果不是因為怕你恨我,如果不是怕你難過,他根本就沒有命走出這個寢室,你信不信?”“為了你不能忍的我都忍了,難道你還不肯跟我說實話?就一句都不肯?”他的眸子在月色下冷得如寒冰,利如刀刃,落到我身上哪裡,那裡就一陣疼痛。“你不是跟我說斷了嗎?為什麼躺在我懷中還想著他?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你為何就不能——”他一把將我從懷中丟開,我重重的摔在亭中的大石板上,他可能沒想到自己如此用力,慌忙伸手過來拉我,我從他眼中看到疼痛,但最後他還是硬生生地將手縮了回去。“夏初晴,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床下的男人是誰?是不是戴面具的那個男人?”我不得不佩服他那銳利的目光,似乎真的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他,如果不是如此,他可能早已經死在重重的算計當中。“你再問一百遍答案都是一樣,我不知道床下有人。”我肯定地說,但說完禁不住淒涼一笑,我不想讓他難過,我也不想讓他丟了性命,我的心總是矛盾,我的心總是找不到出路。“到這個時候你還跟我說謊?我最討厭人欺騙我,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愚弄我,你真的當我不敢殺你不成?”他猛地揪起我,鉗住我的下巴,臉黑得可怕,皎潔的月光此時也變得陰冷,我閉上了眼睛,我不敢看他那痛苦受傷的眼。“難道這個世界真的人人都是虛情假意,都是在互相算計?難道我真的賭輸了?夏初晴,你對我真的一絲情意都沒有?”他的手很用力,我的下巴火辣辣地痛,但他突然無力地鬆手。“也許我本來就不應該賭,幸福與愛對我來說本來就是奢侈品,不應該屬於我。”他放下了我,然後獨自離開,月色下他的背影是那樣的孤獨寂寞,看了讓人心酸。其實我知道他渴望愛,我也知道他也像我這樣,很想牢牢抓住自己想要的幸福,但總是天不如人願。我將頭深深埋在腿彎,不想再抬頭,很累很累,我就這樣坐了一晚。天亮了,一縷陽光照射在大地,小鳥從好夢中醒來,撲打著翅膀自由的飛翔,其實我也很想像鳥兒那樣展翅高飛,但我的翅膀折斷了,再也飛不起來,秋天了,亭子周圍的小草已經變得枯黃,四周顯得有些蕭瑟,如我此時的心情。遠遠的,我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但我就是坐在石板上不願意起來。“這不是初晴妹妹嗎?怎麼坐在地上?要是給皇上看到了可要心疼死了。”嬌滴滴的聲音,誇張的腔調讓人實在厭煩,我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沙塵,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就走了,她們被我氣得在後面氣急敗壞地大叫大喊,失了儀態。她們說我恃寵而驕,說我不將她們放在眼裡,說我遲早會——她們的聲音漸漸迷糊,雖然離得還是很近,但我卻聽不清楚了。回到寢室,他已經不在,因為我已經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他真的走了,我以後都不會再聞到他的氣息,我以後都不能看到他的身影,他昨晚執拗地將手伸向我,要帶我回家,但我拒絕了,拒絕了他的手,也拒絕了他的人,但我能不拒絕嗎?昨晚他曾來過,昨晚他的手拽的我生疼,昨晚他就躲在床下聽著他吻我的聲音,聽我們迷亂的嚶嚀聲,昨晚的他痛?還是曾經的我揪心?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是他。我突然坐了下來,往床底看去,不知道床底是否還有他的氣息?床下一覽無餘,空無一物,但在不遠處,五個深深的手指洞觸目驚心,旁邊還血跡斑斑,血已經凝固,暗紅的顏色。是他將手指狠狠插下去嗎?這是堅硬的石板地面?看著那黑森森帶著血的五個洞,我的心抖了一下,他是什麼時候插下去的?是在他脫掉我的衣服的時候?是他瘋狂吻上我的時候?還是他說要我之時?他也會如我當初那樣痛嗎?那暗紅的血讓我想到他那血肉模糊的手,他的手總是溫暖,總是乾淨,有一天也會為我染紅雙手嗎?我看著地上的血跡出神,整個人似乎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我從來不知道他原來也會那麼痛?這天之後濯傲再也沒有在我的寢室出現,他一定是對我很失望吧?過了幾天我再次收到萬花宮的警告,說我再完成不了任務,就等著去青樓接我娘,無論是在皇子府還是現在的皇宮,都有他們的人,他們真是無孔不入,讓人毛骨悚然,而我的心更是灰暗。聽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