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那個枯井裡呆了整整兩天兩夜,滴水不沾,我從師傅顫抖的身體,感受到他濃濃的哀傷,這兩天我們不言不語,雖然我還不是很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我知道如果被人發現,我一定會像蒙浩那樣被砍成好幾塊,很痛很痛。麒天鋒只是一年前匆匆見了我一面,印象不深,剛好蒙浩個子跟我差不多,又穿著我的衣服,最重要是他最後一聲聲稚氣而充滿期待的呼喊:“父皇,救我——”矇騙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以為皇子連敖已經死去,他們興高采烈地拿著他的頭顱,他的手臂,他的腿去換取萬兩黃金,換取如花美人。夜深人靜的時候,所有人都安歇的時候,師傅帶著我從枯井裡出來,皇宮那堆積如山的屍體大部分已經清理,只有在一些偏遠的角落偶爾還看見躺著一兩條屍體,只是那滲透到青石板上的鮮血永遠無法清洗,也永遠無法消散,這個皇宮將永遠聞到來自地下深處傳來的陣陣的血腥味。師傅對皇宮熟悉,繞過了不多的巡夜士兵,一路飛奔,風呼呼地吹,風帶來陣陣惡臭,我掩住鼻子,但屍體燒焦的味道還是越來越濃,他們應該此時正架起大火,將所有屍體扔起來裡面焚燒吧,居然焚燒了兩天兩夜,大火還燃著,濃煙還在夜空中翻騰。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師傅突然停了下來,渾身顫抖,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抱著我的手比冰還涼。淡淡的月光灑在一處偏僻的樹叢中,一個女子衣衫不整躺在地上,下身流了很多很多血,早已經凝固,我認得她,她是蒙浩的娘,師傅那個柔弱而有才氣的小妻子。我很喜歡她,因為她每次進宮都會輕柔地撫摸著我的額頭,說我長得比她家的蒙浩更要好看,以後也絕對會是一個美男子,聽到她這樣說,我總是臉紅撲撲的,故意綻放一個更甜的笑容,讓她讚我多一點。印象中她真的很溫柔,她的手也很溫暖,摸著我的臉如春風輕輕拂過一樣。但她卻死了,死在我與師傅的面前,她是被無數士兵強暴而死的,她的面容我也忘記了,我只記得那雙驚恐、絕望而永遠閉不上的眼睛,我只記得她下身那斑駁的血跡,觸目驚心。師傅哭了,嗚嗚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痛苦,最後他用顫抖的手合上她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甚至連摟一下的時間也沒有。其實我知道師傅很想將她帶離這個宮中,但因為懷中的我,最後也也只能隨著無數屍體焚燒成一撮粉末,永遠離不開那個陰森恐怖的皇宮。年幼的時候,我看師傅一個人在山頂上喝酒,醉了就哭,哭了就說想她,說很想將她帶走,說對不起浩兒。我總是默默地轉身就走,一個人在山的另一頭吹著山風失聲痛哭。蒙浩的死讓麒天鋒以為已經斬草除根,所以並沒有派兵搜城,而我得以順利離開,師傅和我夜以繼日地逃亡,最後了銀魄國的無量山。濯國依然存在,只是這個已經不是父皇的濯國,皇宮依然金碧輝煌,但裡面已經沒有我的親人。我父皇的頭顱被懸掛在城門外一個月,經歷了風吹雨打,日曬雨淋,那張俊美的臉龐已經枯槁,腐爛,不見昔日光華。“無數忠心父皇的人,企圖將那濯國最美的男子的頭顱劫走,入土為安,但總是有去無回,柱子下灑滿了鮮血,而父皇的頭顱已經高高懸掛,他的屍身卻早已經不知道在何處。”師兄的聲音逐漸沙啞,哽咽,到最後幾乎不可聞。“丫頭,痛,師兄覺得揪心的痛。”師兄微彎著腰難忍那錐心的痛,抬頭的時候,已經滿臉是淚,我用我那冰冷的手,幫他拭擦著眼角的淚,但卻越擦越多,而我的淚也越流越多,最後我緊緊抱住他,緊緊地,感覺抱得緊一點,我的師兄就不會再痛。風大了,發出陣陣嗚咽聲,如此時師兄的悲鳴,我的心也很痛,痛得說不出話來,堵得喘不過氣來。良久銀狼抬起頭來,雙眸通紅,已經紅腫,他的眸光波光破碎,閃爍不定,但總凝聚不起來,讓人覺得一切都破碎的悲涼。師傅的下屬帶領將士趕到要去的地方,才發現被矇騙了,戰場並不是信函所說的地方,倉惶趕回皇城,一路上有被收買的將士開始斬殺忠於師傅的將士,一輪血戰後,染紅了那一處戈壁,逃出來的將士從此隱姓埋名,不再踏足帝都。“被幾國圍困的飛將軍莫揚苦苦撐了一個月,水盡糧絕,最後被擒,所帶將士有悲壯戰死沙場,也有的貪生怕死,投降敵軍,最後頑抗的無一倖免血漫荒漠,飛將軍莫揚最後失手被擒。因其多年來與這些國家經歷了大大小小數十場戰役,所以敵軍對他恨意甚深,最後他四肢被綁上繩子,繩子被套在馬脖子上,敵軍用火把燒馬尾,馬兒受驚,拼命逃竄,最後莫揚將軍被五馬分屍,是活活地五馬分屍!”銀狼仰頭看天,抑制不住一聲長嘯,聲音在夜空中迴盪,確是那樣的疼痛悲涼與滄桑。“五馬分屍有多痛!丫頭知道嗎?”他聲音在風中顫抖,我身體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