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還是直直盯著我,帶著絕望,帶著蒼涼,如曾經倒在地上的小黑點一樣,一動不動。隨著馬的賓士,雪地上只留下一個小點,他的表情已經模糊,再也看不清楚。“你的武功在他之上?”“不是,只是我比他更殘忍,我將他的馬廢了,否則我走不出這裡。”他的聲音有點弱,但我竟沒有留意,我只想著那匹馬,追風,那追光掠影的追風,那堅忍不屈的追風,我竟心有慼慼。神駒斷了腿,烈女失身,壯士斷臂都是一樣絕望而悲壯又帶點淒涼。唉!但這又有什麼辦法,我長長嘆了一口氣。“你擔心他?”聽得出他很不高興。“不是,我只是可憐那匹馬。”“如果換了我,你是否依然只是憐憫那一匹馬?”他沒有看我,但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答案。他的問題總讓我難以回答。良久他再度開腔,“你說得沒錯,那匹馬很可憐,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他似乎有點中氣不足,莫非他也受傷了?馬在積雪上盲目地賓士,穿過森林,翻過高山,越過小溪,而我的思緒也隨著飄飛。但他的手卻越來越無力。突然“啪”的一聲,他倒了下去。我驚呼從馬上跳下來,他竟昏迷了過去。他的黑袍全溼了,摸一下,全是鮮紅的血液,還熱熱的,我的血在瞬間凝固,原來他傷得比楚庭奕更重,只是他穿的是黑袍,我竟沒有發現全是血。我摸一下自己的外袍,溼溼的,背後斑斑的血跡讓我心驚,是外袍太厚我沒有感覺,還是自己——“飛鷹——飛鷹——”我急急的呼喚,心亂如麻。他睜開眼睛後,就把我那樣緊摟入懷中,碰觸到傷口,一定很疼吧!怪不得他說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傷害那馬,許是他知道這是他唯一能逃的機會。現在最重要的是止血,並且找一個可以多起來的地方。環顧四周,是一處山林,冬天了,很荒涼的感覺,樹木都沾上了雪,白茫茫的一片,我輕輕拍下馬的頭,示意它蹲下身子,它似乎通人性,立刻雙膝跪地,無比乖巧,我將飛鷹拖上馬,然後拉著他往山林深處走去。但可惜沒有發現隱蔽的山洞,只是山的背面有一條小溪,小溪已經結冰。有山的遮擋,這裡還算僻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