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有好人也有壞人,這片土地上也有強者,也有……”在他平緩的聲音中,風兒的身子不再發抖,她的雙眼也不再灰暗,隨著時間的點點逝去,發出異樣的神采。慢慢地次數多了,風兒隨父皇出征回來,她不再害怕,甚至就得雀躍,眼神也變得無堅定。她豪氣蓋天地對我說:“娘,風兒也願意浴血奮戰,建功立業,即使百戰少場碎鐵衣,草蓆裹屍回也在所不惜。”說得鏗鏘有力,豪情萬丈。碎鐵衣,裹屍回,這幾個字卻讓我心驚膽跳,每次他們出征我就開始害怕,害怕他們一去不復返,害怕從此不能再相見。她越來越像她的父皇,膽子也越來越大,總想著如他父皇一樣建功立業,成就一番事業,終於有一天稱霸天下,流芳百世,但她不明白一將功成萬骨枯,她不明白戰爭的殘酷,她更不明白戰爭的罪惡,但在這亂世,她明白又如何?她能躲得開嗎?他有他的堅持,而我也有我的原則,他按他的方法培養他的女兒,我也以我的方式伴隨著女兒的成長,看著小小年紀的她在烈日下扎著馬步,看著她日益曬黑的臉龐,我真的很心疼,她已經不像一個女孩,走路的時候昂著挺胸,說話的時候也故意裝得粗聲粗氣,柔順的頭髮也束了起來,乍一看誰都不會認為她是一個女孩,但那帶著稚氣的聲音無不暴露她只是一個孩子,無論她怎麼裝老成。小時候的風兒總是臉青口腫,滿身傷痕,我看到淚水就在眼眶裡轉,而瀚驍他卻不在乎地說:“誰身上沒點傷痕?哪個孩子不是磕磕碰碰中長大的?何必那麼擔心?跌多幾次他就會知道怎樣不讓自己跌倒,傷多幾次她就會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不受傷。”他的道理總是一套套,怎麼說也說不過他,我覺得他的心如石頭一樣硬,如冰一樣冷。但這個孩子也很倔強,從不求她的父皇,她的父皇也不憐惜她,即使她練功累到暈倒在地上。所以我只好在孩子滿身是傷的時候,偷偷地給她上藥,但她卻看著我笑:“娘,這些傷不礙事,父皇說好男兒即使斷了一隻手也不會吭一聲的,我這傷過幾天就痊癒,一點都看不出來的,娘你不用擔心風兒,風兒好好的。”我好想對她說她只是一個女孩子,應該得到我們更多疼愛,而不是——我沒有說,這樣也許也不是一件壞事。她總想著打敗她的父皇,總是去跟那些將士比武,贏了就一蹦三跳,高興得不得了,輸了就躲在一旁偷偷練武,勢要將對手徹底擊敗,看著她那爭強好勝的眼神,我很擔心,我對她說:“讓你贏了又如何?何必如此執著?”她總是笑笑不說話,我知道我說的她根本聽不進去,但她從來不會頂撞我,無論我說的對不對,她都不忍心讓我難過,總是如孩子一樣賴在我懷裡撒嬌,惹人疼愛。我試過跟瀚驍發脾氣,這孩子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可不能讓她這樣虐待我的女兒。“這女兒就你有份?我就沒有份?我可是她父親,我比你更疼她。”“但她是我生下來的。”“如果沒有我,你能懷上嗎?”本來氣拔弩張的氣氛被他這句話破壞,讓我不禁臉紅。而他也軟了下來,摟住我說:“顏兒,你怎麼能說得我沒份似的?她的身份註定她不會平凡,我怕她太弱以後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好運,能遇到我這樣好的男人,所以我要我的風兒成為一個強者。”“誰說你好了?”我嗤之以鼻。“那顏兒你覺得我哪不好了?樣貌還行吧?身材似乎也可以?對你也不賴,那方面應該也還可以吧,起碼算是勇猛吧。”於是他又開始嘮嘮叨起來,聽得我哈欠連連。看見我這種表情,他總是很怨恨,但又無可奈何,我知道他心裡也很苦,愛上一個不愛他的人,付出的愛永遠沒有回報。好在他的女兒愛他敬他,無論他對她多麼嚴厲,多麼殘酷,而她總是很依賴他,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敬意,而隨著年齡的增加他越來越像一個男孩子,有些時候我都以為我是生了一個男孩子。為了扭轉這樣的局面,我教他彈琴,我教她跳舞,她的天賦極高,稍稍點撥已經可以做得很好,在瀚驍的影響下她像一個男孩一樣堅強和野心勃勃,在我的影響下,她也有孩兒貪玩天真的一面。我說她有瀚驍地霸氣與野心,瀚驍卻說她有我的美麗與嫵媚,我們都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對方的影子。晚上,瀚驍硬拉我出去散步的時候,她就衝過來抓住父皇的另一隻手,然後仰望著她的父皇,小臉寫滿了崇拜。“如果我以後長大了也要嫁像父皇一樣的男子,俊朗不凡又胸懷大志,笑聲爽朗又溫柔體貼。”她稚氣的聲音在我們空曠的野外迴盪,讓我忍不住想笑,小小年紀居然想了這些了,瀚驍附在我耳朵輕聲說:“顏兒,看來你女兒比你有出息,她比你敢愛。”說完轉身子調侃地看著風兒說:“風兒,那麼小就想著嫁人了?什